祝南枝回了回神,看向正中央端坐的爷爷,又坚定的说了一遍,“爷爷,我不去下乡了!”
祝安邦睁开眼睛,惊讶的打量了面前的孙女两眼,这小丫头是开窍了!
在他看来,那项家的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只是长了幅好皮囊,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就把自己好好个孙女迷的给他当牛做马。
现在倒好,还要骗自己孙女同他去下乡,祝安邦一口老痰差点没上来。
这会儿,枝枝说不去了,不会是跟他使什么缓兵之计吧?
祝安邦心里疑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你不去了,项忠能同意?或者说,他是觉得之前给他找的那个工作不满意,想换个工作?”
“不是的,爷爷,是我不去下乡了,项忠,他爱去哪去哪,我不想和他结婚了!”祝南枝嗫嚅着,爷爷是个为人非常正派的军人,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虽然他不同意自己下乡,但和项忠订婚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哭着闹着求的,这会儿又说不结了,她实在想象不到爷爷拉下老脸悔婚的场面。
祝南枝吓得头都不敢抬,却不想对面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好久不见笑脸的祝司令居然罕见的翘起了嘴角,大伯父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不结就不结,项家那小子确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去北荒锻炼,呵,真当下乡是过家家呢!”
“就是,就是,咱枝枝长的好,考的工作也好,成分又好,闭着眼睛找也不会比那项忠差了!”
“要我说,那项忠就是脑子不正常,明明都给他找工作了,还非要勾着枝枝去下乡,我听说那项忠和沈清清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这枝枝要是真跟着他走了,剩下这工作,真指不定让便宜了谁呢!”三婶婶边说,边眼睛往祝母身上瞟。
祝南枝也跟着看了一眼,现在整个屋里,最难受的人应该就是祝母了吧。但是,还不够,她接下来的操作还会让她更难受。
“妈,”祝南枝上前,状似无意的和沈月如说起和项忠,沈清清分开后的事情,祝母正有意打探一下,祝南枝对项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之前还宁可绝食都要跟着去下乡,现在怎么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呢?
却没想到,祝南枝直接没提这茬,而是说起碰到宋晓月的事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妈,晓月说她们医院护士太幸苦了,我不想去了,我想再买个工作。”
没等祝母反应过来,祝南枝的哥哥祝振北就接口道,“她们医院护士确实幸苦,还老要值夜班,再买个工作也好,枝枝还没结婚,老是熬夜对身体也不好。”
“行,那就买,你看需要多少钱,爷爷给你拿!”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妯娌齐齐动了心思,祝南枝却像没看到般直接拒绝,“爷爷,咱们既然都已经分家了,那这钱就不能让您出,我爸的抚恤金除去这些年的家用,再加上我每个月15块钱的补助,买个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是不是妈?”
“啊,啊?”祝母心中苦不堪言,她还没问祝南枝医院的工作怎么处理,这丫头怎么就把买工作的钱算她头上了呢?
这要她怎么说呢?祝建国的抚恤金确实不少,可是这些年来,她的几个娘家兄弟进城,安置,结婚,哪一样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