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迈大且颠簸,朝露吓得双臂缠紧,只因他每提步上一阶,都令她轻微下坠几分,越来越沉重。她瓷白的小脸已是涨得通红,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
木质的楼梯嘎吱嘎吱作响,上好的梁木受了雨水浸湿仍然硬挺,承载着上下楼梯的人潮来来回回的重量。
楼道上每隔几步便悬着一盏青铜兽首的高灯,野兽狰狞的暗纹在头顶盘旋,整个没入了雨气潮湿的光晕里。灯火一簇一簇地照下来,像是要将人死死裹紧在辉煌弥漫的光亮之中。
“别怕。放松。”耳边传来男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而后低低一笑,带来一阵灼意的气息,在她的颈侧拂过几缕酥麻。
楼间一道道陌生或熟识的面孔在她眸底的余光里划过,她生了怯意,不敢松手,缠得更紧,他劲臂也随之收拢,将滑下去的她微微往上一提,紧箍着束素,如同榫卯相楔一般牢不可破。
每每有人经过,微风掠过,发丝轻扬。一闪而过的旁人看不到他怀中被氅衣所覆的她。只能看到玄色的缎面在微微浮动,还有身后两侧隐隐露出的贝白脚趾,如细小的钩子一般,颗颗蜷紧。
二楼的廊柱纱帘被行走间的风鼓动,大片大片地荡开来。
纱帘拂过经过的来客,透薄之下,隐约可见肩头被纤细指甲嵌入而留下的红痕,每走一步,色泽便深几许。
二楼最末的客房门被一脚轻轻踢开,又骤然合拢。
进入无人的房内,朝露轻舒一口气,从氅衣下露出小脸,怯生生地望着他。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大朵大朵的潮红在自面靥至耳垂晕开。
她咬着唇,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乞求,道:
“放我下来罢。”
“等等。”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带了微微的喘息。他在原地顿了顿,埋头啄吻她一下,以唇分开了她一路上因忍受而死死咬着的双唇。
房间深处有大扇的窗户未关,瓢泼的雨水漏了进来,浸湿了窗边的一方细长案牍。
案上燃着一盏玉座烛台,浑圆的薄纱灯罩浸了几滴雨珠,里头的光如幽夜中的萤火。
洛襄大步走向案牍,没有松开手,将大氅里的人缓缓放在案上,抵在了雨水肆意的窗棂。她被雨水浸透的凉意渗入体肤,轻嘶一声,他便一手猛地关上了迎风颤颤的窗户,将大雨阻隔在外。
只顷刻,窗外大片的雨水已润湿了两人纠缠已久的发丝。洛襄抬袖,为她擦拭额鬓之间为雨水所混的汗水,将她还在滴水的长发拢至身后。
台前朦胧的烛火为他俊美无俦的面庞拢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显得一举一止都极为温柔。
可朝露知道,灯火所不能照耀之处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他望向她的目光直直射过来,甚至好似是带着侵略性。她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洛襄,更看不透他朗玉一般沉定面容下掩藏的目的和动机,她开不了口说话只能轻声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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