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余光瞥见两人的身影,章文昭便将李卓口中即兴而起的“之乎者也”打断,“莲泽兄,我们府上的事你也有所耳闻,我与殿下商议过,想要做些小买卖,只是不得其窍,莲泽兄是商贾之家出身,不知你可清楚其中门道?”
酒过三巡,章文昭与李卓关系越发亲密,从最初的章兄、李兄,已到了互称表字的程度。
“殿下想在京中做生意?”
宁远点头。
李卓灌下一口酒,犹豫道:“这……”
“若是不方便只当我没说过就好。”
“不是不是,二位误会了。家父的确是商贾,在我们桐乡也是小有名气,只是我这些年潜心苦读,对家中之事了解不多。”
“这样啊……那就不难为莲泽兄了。”
两个丫鬟已到近前,开始收拾桌面。
见章文昭明显失望,李卓又改了口,“不过,我耳濡目染,那些基本要领还是知道,殿下与重明兄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讲给你们听听。”
“那就多谢莲泽兄了。”
“好。”李卓就着更换好的干净碗碟又剥了只虾,略一思索便娓娓道来,“说起做买卖,首要的便是……”
章文昭与宁远听得津津有味,锦绣盯着两个丫鬟出了小筑,叫阿宝不用再放人进来。
又过了许久,宾主尽欢,李卓起身时已摇摇晃晃,宁远喝得最少,此时也愣愣坐着,如同木偶。
章文昭叫锦绣去喊人来,便有两个家丁扶着李卓前去客房休息,就安顿在牡丹亭。他则亲自扶着宁远回了丹翎居。
宁远喝下醒酒汤抱着头表情痛苦,章文昭干脆叫了王福来,叫他进宫去请太医。
这王福是宫里送给宁远的,叫他去,一来他认得路,二来他脸熟不至于连宫门都进不去,三来……三来要等他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章文昭安排妥当,就守在宁远床边。
这些天两人其实都不曾放心安睡过,现下天气闷热本就催人眠,又都喝了酒,不知不觉二人竟沉沉睡去。
等到王福带着太医前来,章文昭不仅睡醒了,酒也醒了,只有宁远还蹙着眉昏睡,想来是醉酒头疼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