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木闻着香味,又感觉有点饿了。他眼珠一转,挑了一张离林芳最近的椅子凑了过去:“哎呀,炒的什么,闻着挺香的,我能不能……”
“不能!”杨一木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林芳堵了回去,三两下扒完饭,干脆收拾起碗筷,头也不回的进灶屋洗腕去了。
杨一木挫败的趴在桌上,瞅了瞅空桌,“媳妇儿,我饿啊!”
林芳心里有股莫名的火气,给杨一木重新泡了茶,哐当砸在桌面上,“饿死拉倒,我倒清静了。我回去了,晚饭自己解决。”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看着林芳那孤零零离开的身影,杨一木感觉到一股蛋蛋的哀伤。
直接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人也找不见。
刷好牙,从厨房找了两个冷馒头,喝了点热水,才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一点。
日子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过,转眼进入了三月。
汶河两岸的杨树最先吐出嫩芽,柳条儿披着新绿在风中轻摆。院子里那株老石榴最是惹眼,铁褐色的枝干上迸出点点猩红,不几日便舒展成油亮的新叶。
龙头节那天,杨一木请了两天假,带着罗阳和于平坐上了去往省城的客车。
罗阳是刁青松手下唯一有点墨水的小弟,于平跟着罗阳混的。
依杨一木意思,四十八巷那个院子办完过户后就做校办厂的驻省城销售处,然后让罗阳他们去跑各式各样的化工商店和大中专院校实验室。
前两天,刁青松带着小弟就先出门了,之前他挨个给长三角这边大学和经销商店寄广告联系业务,最终还真是让他联系上了不少客户。
安州到省城不远,也就五十多公里路,只是这个年代的路不好走,客车龟速前进。
初春的太阳倒是暖洋洋的,穿过公路的林间时,光斑在旅客之间来回跳跃。
杨一木被罗阳摇醒的时候,看着乱哄哄的车厢问道,“怎么了?”
罗阳激动道,“哥,到站了,这里是省城。”
能不激动吗,罗阳和于平都是第一次到省城。
杨一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示意两人收拾行李,“行,出站吧。”
出站的时候,车站广场到处是互相推搡的人群,再大的地方,面对华夏的广大人民,也是弹丸之地。
这是祖国东部的最大的汽车站,只有疏导交通的绿岛,还看不见后来高耸的高架桥。
上辈子,他曾经在这里见证了中国经济最发达省份的野蛮生长和狂飙突进,而如今重新站在这里,看到的又是重生的一个黄金年代。
九点多钟的阳光正强,很是刺目,罗阳视力好,老远就看着有人举着大牌子站在出站口,指给杨一木看,“杨哥,我瞅见那牌子上是你名字呢。”
杨一木转了方向一看,居然举了两块牌子,还都是自己的名字,举牌子的是竹竿和他小弟二明,张燕竟然也来了。
他隔着老远喊了一声,“宋成。”
宋成是竹竿的全名,因为长得瘦,渐渐大名就被人忘记了,
竹竿三个人听到喊声,立马就把牌子扔了,小跑过来,一过来就接了杨一木的包,“哥,累吧,我前阵子来也是怂坏了,哪哪都认不清,强哥拍电报说你今天来,我们一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