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木倒是真心替她高兴:“不差了,去北大读研是好事,对你将来有好处。”
张蓉蓉盯着杨一木,道:“一木,我倒不是在乎将来有什么好处,只是单纯地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安州太小了,小到让人喘不过气。我不想二十几岁就能看到六十岁的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心太大了?”
杨一木突然被盯着不自在,道:“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
“一木,你知道吗,我受够了,我想换一种活法,我需要另一种人生。你懂我吗,谁能理解我?”说完,张蓉蓉一股脑的跑了。
开学以后,杨一木又回归了教师生活,偶尔休息会带着林芳去大武城巷饭馆打打牙祭,大部分时候还是回小院自己做,学校食堂清汤寡水,见不了多少油腥,嘴巴都开裂了。
不要说杨一木受不了,就是现在林芳口味都有点被养叼了,吃不了多少食堂饭菜。
每次自己下厨都会做些好菜,什么酸菜鱼、糖醋鱼、红烧肘子、软兜,虽然都算得上家常菜,但单看卖相就知道,那水平可不是家常能比的。
杨一木也算得上是个吃货,只是口味偏重,不大喜欢清淡的美食。而林芳做的饭,显然是对了他的口味的。
难得有个休息的时候,方强带着竹竿过来看他,竹竿不好意思地说,“哥,小龙虾这生意做不下去了,每天就几十斤,还不够一个饭馆用的量。”
河里沟里再多,也架不住这种断子绝孙搞法。进了九月,水就凉了,小龙虾也进洞了,只能等来年。
“行,你就跟着方强后头吧。”杨一木瞅了眼方强,道。
方强最近也是越发阔气,通过一帮知青朋友、街边混子、跑江湖老油条,把货运往各个菜场、集市、夜市,练起了摊,手底下一大帮子二道贩子。
也没有什么组织,也没人管理,一些头脑活泛的开始往周边卖,甚至卖到姜苏最北边了,就凭跑个差价,每天也有不菲的收入。
自打上次被杨一木教训了一顿,疤面狗架子倒了,一伙人冷不丁的跟方强手下遭遇了,街面上玩的一般会探一下虚实,“你跟谁混的?”
这边一般会答,“方强是我大哥。”
疤面狗那边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看见也当没看见绕着走。也有遇到耍横的,方强这边小弟没准就会接着一板儿砖就拍了过去。
所以慢慢的,疤面狗这边手下散了不少,全跑到了方强这边,倒是方强始料未及。
方强看手下小弟越来越多,三教九流,人员也越来越复杂,怕出漏子,自己赶紧出位,给他们定出规矩后,就随便他们整了。
正所谓,居养体,移养气,方强穿着打扮倒是越发把自己当成了生意人,偶尔捧个人情场面,其余时间都是安心挣钱。
杨一木看方强这么大场面,开始有点担心,后来看他还分得轻重,倒也放得下心了。杨一木也在想,很多事情,自己出面不一定就做得成方强这局面。
要是杨一木冷不丁这样的书生冲进去,即使再有钱,人家真不兴正眼瞧你。
杨一木倒是想过方强会不会跳开自己,另起炉灶,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下来,一种信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信任,这玩意儿是一种有生命的感觉,也是一种高尚的情感,更是一种连接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你有义务去信任另一个人,除非你能证实那个人不值得你信任;你也有权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除非你已被证实不值得那个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