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过片刻,李和平人安静了,到是坐了回来,可魂已经没了。
人不和,气场不合。
看着李和平可怜兮兮的样子,杨一木突然好像没了刚才那股冲动,手上却毫不含糊,一伸手就把一堆钞票和钥匙都揽了过来。
抬头看见林道成正盯着这边,杨一木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笑道:“叔,这摩托车我平时在学校也用不着,我一个教书的骑出去也太张扬了,给我姐,她又不会开,要不就给林东吧?”
这可把李和平气得不行,自己舍不得送的东西,到头来竟然给这小子做了嫁衣。
林道成虽然心动,毕竟有了这东西,林东结婚能容易不少,但还是板着脸呵斥:“胡闹!就玩玩彩头哪能当真?快还给人家和平!”
杨一木瘪瘪嘴,就懒得顺他这话说了:“人李科长财大气粗,哪会把输的东西要回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李科长?!”
古训有云“财不露白“,这本是世俗间最浅显的道理,时代特色。现在既然李和平爱招摇炫富,那也不能让他闷响发大财。
这下李和平骑虎难下了。他既不愿意在林道成面前丢面子,更不想在杨一木这穷小子面前示弱。
“林叔您就收着。“李和平咬得后槽牙发酸,偏还要挤出笑容:“玩牌讲究个信用,不然还玩什么......“
“这……”林道成犹豫着。
杨一木却已经抓起钥匙往林道成手里按,钥匙串哗啦响,声音活像在给李和平的心口上拉刀。
林道成刚要推辞,却见李和平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下午三点要开防汛会,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就要开溜。
林道成想把钥匙还回去,连忙跟在后头道:“和平,你的钥匙......”
可李和平跑得比兔子还快,活像后头有狗撵似的。
周秀梅老太太举着锅铲从灶屋出来,一脸慒逼地问:“哎,老头子,小李怎么这就走了?”
林道成瞅了眼她,又瞅了眼杨一木,心说这叫什么事?你们自己白扯去吧,我可不想理这缸了,就没吱声,自顾自回屋去了。
周秀梅老太太见问不出什么,又走到院门口,看见李和平已经走远了,可摩托车却在,心就在风中凌乱了……
校舍上梁的当晚,杨一木和方校长给来窜忙的人按工种给了钱——瓦工、木工十块,小工六块,带车来的另给五块。前面来后面又没来的,也没落下,杨一木让林东骑上摩托车也挨村挨户偷偷去送了钱。
大家心里都觉得方校长和这个年轻人做事都挺敞亮,后面粉墙铺瓦时,方校长就没操一点心。
看着马上就能用上新校舍,方校长心里止不住高兴。
高兴归高兴,可最烦的也是他,因为去掉买砂石、水泥、砖头、木料、窗玻璃这些各应开支,手里竟然还剩下七千多块巨款,搁以前这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