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郭得胜没缺心眼的当场发问,完成上午的调查,小伙子回去吃饭,贺岱岳领着郭得胜前往潘舅舅家。
“不是快到双抢了吗,前进大队的人咋一点不慌?”路上郭得胜捞了穗田边发黄的稻子,稻谷颗粒细小干瘪,其间夹杂着白色的空壳,产量实在算不上好。
郭得胜不事农业,但他长了眼睛,在巡查过的生产队中,前进大队的稻谷整体状态是最差。
前进大队不是常常因粮食产量优秀拿先进大队吗?
贺岱岳并非前进大队的人,自然不清楚缘由,潘大舅讥讽地道出实情,想庄稼高产是需要精心伺候的,磨洋工的人多了,田里缺水少肥,拿什么长稻子?
潘大舅和潘一舅有木工营生,下地的频率不高,家里其余人日日出工,表哥说起下地干活,面上有些臊,以前大家干活倒是挺勤快的,近两年越来越懈怠。
别人偷懒磨洋工,他们不免受影响,十分力用七分,已属于非常积极的了。
顺带一提,前进大队的队长,是四年前换的。
贺岱岳说了几个人,问表哥是否和他们一起干活过,表哥认真回忆了一番,摇头,生产队数百口人,除了相熟的,他哪记得请每天跟谁一起干活。
记不清哪些人干了活,出工记录便有了很大的可操作空间。
“你是指前进大队出工记录作假?”褚归听得咋舌,他们太过分了,“那吞占集体财产是怎么回事?”
“我和郭得胜接到了举报,有人在麦收期间亲眼看到前进大队的队长和支书带人从仓楼里面往外搬麦子。”接到举报时,贺岱岳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他们怎么敢?”
褚归以为的吞占集体财产,是借着记公分把自家的公分数往高了写,由此多分粮食,不曾想他们竟然直接用偷的。
这不是过分,而是猖狂,猖狂至极!
因为出工记录存在造假行为,贺岱岳下午加强了对院里闲散人员的
留意,结果意外发现领路的小伙子举止异常,他频繁地巡视着周围,仿佛在提防什么人靠近。
越过小伙子的头顶,贺岱岳与墙角的一双眼睛四目相对。借口上茅房,贺岱岳在茅房后面见到了眼睛的主人,一个约一十岁的青年。
“我看到大队长和村支书偷麦子,但我没有证据,你能管吗?”青年开门见山,不浪费一分一秒。
我不是民警。”贺岱岳敛眉,“你应该找派出所。”
“他们盯着我,我去不了派出所。”青年瞥了眼领路小伙的方向,他们指的哪些人不言而喻,“况且我没证据,即使报了案,派出所的民警一来,他们把东西藏了,照样啥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