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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点头,嘱咐车夫回府,不料那刘知府又上前来拦路:“今日让三姑娘受惊,是下官失职,回去必当亲自去世子面前请罪。只是下官人微言轻......万万没有三姑娘在世子心中的分量重,还望三姑娘在世子面前替下官好言几句。”

这是做错事,找她来分担了。

可刚才世子的态度如何,他不都看见了吗?

文瑶并不受她这假意的捧,直言道:“刘知府说笑了,这样的罪责我可不敢担。”

今日之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身为官员若有失职自有朝廷处理,若她去求情,他日问罪必也是连带这褚家。

刘知府讪讪,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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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通散,文瑶并未因头上一点伤返回去,只是下车时戴上帏帽,遮一遮伤口。

她本以为师父早已经在寺庙,不料住持告知她:“鹤施主已经走了,只留下这包袱给小施主。”

文瑶接过,忙问:“那师父他可有说何时归?”

住持合掌道:“鹤施主留话,让小施主不必等他。”

文瑶虽知道师父四处游乐随性惯了,但以往冬至都会与她一道来江陵祭拜祖父,今年却不知因何不来了。

他若不在江陵,她不知该如何劝动祖母了。

天色不早,文瑶没有久留,随即又下了山。回到马车上方才打开包袱。

里面是红木盒,放着几瓶丹丸,还有一封书信,上面也没提及他要去哪儿,只吩咐她去给人送药,另要收回百两黄金。

这倒让文瑶有些诧异。

师父医术不凡,却并非爱财之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师父如此狮子大张口。

她看了一眼送药时间,正好是今日,便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改道去了成衣铺。

祖母不让她以大夫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便也如从前随师父四处行医时,扮作男装。

嘱咐云初在成衣铺候着,则从铺子后面离开。

师父交代的送药地点是在梨园,但没有说来人是谁,只让她去规定的房间等着,时辰到了进去拿走诊金,放下丹丸就行。

她来得早,便静静在隔壁房间等。

残留余雪化成水从房檐滴下,打在窗台瓷瓶的梅枝上,凝了水珠,那花苞便一点点开了,文瑶坐在旁边,将一壶茶都喝尽了,也没听见隔壁有动静。

按照约好的时间,对方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她不能在外留太久,不料刚行至门前,隔壁便有了推门的声音。

因多数人都聚集在二楼吟诗听琴,此间楼层上来的人极少,相对安静,哪怕对方刻意压低声量,文瑶也依稀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今日刘知府在城门外一闹,鹤老未必肯现身了,殿下不妨先回驿站歇下。只要他人在江陵,属下定能在三日内找出人来。”

“此事不妥。鹤老擅易容术,我们在泽州尚且查不到他踪迹,在江陵恐怕也要费不少时间。殿下身子要紧,不宜在江陵耽误太久。”

文瑶眉头微蹙,缓缓拢紧了手心。

鹤老便是师父,而他们口中的“殿下”.....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个易容术将你们难住了,还是觉得本世子活不过今晚了?”

男子突然问话,两个下属噤了声。

“既然都不是,那便掘地三尺也把人给找出来。”

他语调平静却不容人抗拒,两人诺诺领命。

不再提及鹤老,却是回禀了另一桩:“昌宁伯府已经派人来过了,说是同刘知府等人在酒楼设宴,要给主子接风洗尘。”

男子冷笑,略有些讥讽:“褚家还真是迫不及待......”

听到此,文瑶已经知晓他是谁了。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认识师父,甚至连师父会易容妆术也知道。

她不由得怀疑,师父会不会因此事才没来江陵?

可仔细一想,师父应该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否则不会配制这宁神养气的丹丸,更不会要价百两黄金......

文瑶手里端着木盒,思绪忽而飘得远了些。

她记得师父在几年前便配制了此丹丸,还曾考她该用何种针法一起疗愈,她当时没有答上来。以至于后来啃了两天两夜的古籍,才找到对症针法。

只是这种头疾之症少见,亦最是难挨。轻点的或许还有得治,发作严重的便会不堪折磨,选择自行了结。

这些正好与魏璟头疾症状吻合。

正这么想着,隔壁传来东西碎裂与倒塌的声音。

“殿下——!”

这便是发作得有些厉害了。

文瑶定了定神,一个极其不善的念头忽然从脑海里闪过。

她将丹丸都藏进了怀里,准备离开。

然,已经晚了,有人动作比她还快。

她堪堪迈出两步,一抹暗色便罩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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