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桐而言,简如是算是他最重要的臣子之一。
也正因重要,谢桐刻意减少了与简如是的私下相处次数, 他还没忘记简如是当初对他剖白的心迹——
不管是否是那预示梦影响, 谢桐都不太愿意与简如是走得过近, 免得再生是非。
至于另一个齐净远……
谢桐将人塞去了工部尚书的位子, 东泉水患的后续工作良多,齐净远初初上任, 既要殚精竭虑地干活,又要想方设法平衡工部众人的不满, 忙得焦头烂额。
齐净远也曾几次上门,想要求见谢桐,通通被挡了回去,据说脸色黑如锅底,但没等发作,就被工部的人叫回去了。
谢桐乐见其成。
只要这家伙没空再过来漫无边际地说些不着调的话就好了。
“御医署已命人在京郊十里内外采摘草药。”简如是坐在一旁,开口道:“等草药被摘回后,御医署会负责晾晒、风干,制成草药包,再快马加急送往西南。”
如今御医署研制的治疫药方中,有几味药材只有气候干爽的北方才能找到,西南地区是没有的。
因此,谢桐便命他们制作好草药包,收集一批后,再送去给在西南的闻端。
这样在采摘药源上可节省不少时间,不需要闻端在当地寻找药材了。
不过这药方终究治标不治本……
谢桐抚着案上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简如是说:“让刑部把天牢里的曲迁放出来吧。”
简如是意外道:“圣上,这人不是殿试那日的刺客么?”
与选秀那日明显的演戏不同,曲迁身为一个外人,做的是实打实的行刺举动。
这样猖狂的行为,本应立即处死,不知为何,刑部却迟迟没有收到谢桐的旨意。
“他出身西南曲田,目睹过被传染疫病的百姓,清楚发病的征兆与治疗。”
谢桐曲指在案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地说:“朕留着他一条命,是想让他戴罪立功,与御医署一并研制出能根治的药方来。”
简如是安静了片刻,温声说:“圣上的话在理,但他毕竟有刺杀之心,若是没有任何防范,恐怕……”
谢桐心道,就以那三脚猫的功夫,十个曲迁都打不死他一个。
他的武功可是闻端手把手教导出来的。
“你觉得应如何防范?”谢桐懒得再思考,索性把问题抛回给简如是。
简如是缓慢说:“臣觉得,曲迁毕竟有罪在先,应受一定的刑罚,可将脚筋挑断,使其无法独自行走,便可避免刺杀的风险。”
谢桐轻挑了一下眉。
建议提得很好,但下次不要再提了。
“若要用人,又怎能令人先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