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刘使君。”
陆氏来到刘邈面前,落落大方。
直到此时,刘邈的视线还没有从陆氏脖子上那块大金盘子上移开……
如此一幕,再次惹得周围士人大笑。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看来今日,我等也是助成了一桩好事!”
“……”
眼看周围的氛围有了变化,刘邈这才也跟着大笑,浑然没有半点尴尬,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自己方才,完全就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
若是任由纳妾之事作罢,只怕会和江东士人离心离德!
虽然自己高唱《蒹葭》有夸张之嫌,甚至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风评,但与重新挽回江东士人相比,这点显然都无关紧要!
听着周围宾客的调笑,刘邈也是毫不在意,面色如常!
这一幕落到别人眼中,都以为刘邈不知羞,当即再次调笑。
唯有陆议眼中似有异样,开始仔细观察刘邈。
纳妾之事已定。
投壶之礼,却还是要继续!
刘邈不擅射礼,心境又经历了起伏,竟然只射中了一支投矢!
好在对面的陆议不知怎的,今日竟然也是一只投矢都没有射中,让刘邈侥幸赢了一回!
“承让!承让!”
之后陆续又有宾客投壶,刘邈则是不停饮酒,最后竟是让侍者搀扶才能直立辞行!
……
“伯言,你如何看待这位刘使君?”
等到刘邈离去,在一片杯盘狼藉当中,陆康这才坐于阶上,询问陆议。
“我开始见他忧思国家,以为他是可以值得托付之人。但方才那般作态,又颇似轻佻之辈,却不知究竟如何才是他的本性。”
陆康此时有些别扭。
刘邈方才在宴席上变化实在太大,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这刘邈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究竟是真龙,还是戴了一对鹿角哗众取宠的蟒蛇,属实是让人有些分不太清!
陆议并没有急着回答陆康,而是反问起陆康——
“从祖今日设宴,究竟所为何事?”
陆康知道陆议自小聪慧,所以也是打开天窗与他说起亮话。
“那刘邈刘仲山,奉他兄长之命前往长安拜见天子。刚好我也派遣了孝廉到朝廷进贡,又恰好天子迁他为九江太守,于是与我府中使者一路从荆州自水路而来,我自然需要尽地主之谊。”
顿了顿。
“但我与他非亲非故,自然没必要专门为他接风洗尘。”
“我这一次试探,实则是为了袁绍!”
陆议不解。
“从祖,怎么又和千里之外的袁绍扯上了关系?”
陆康此时讪笑:“伯言,袁绍可不是在千里之外啊!”
“相反,袁绍此人,根本就是无处不在!”
“你可知,袁绍如今的威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