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莉月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刚才的这个家伙，好像是在全文背诵似的。
她之前也见过这样的人，但是小的时候上宗教课程，异国他乡来的一个蓝银子棕胡子的洋人，手里拿着一本圣经，向着她的兄弟姐妹传达基督福音。
而这一刻，哪怕隔着一整个游戏，她都能体会到这一番话之中信仰的虔诚，仿佛殉道之人攀登终焉的魔山。
“真是震撼啊……”
她喃喃自语道。
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之前操纵的那个角色，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定位。
作为旁观者，她当然知道阿格尼什么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着自己的情感，甚至一切都是人性的驱动。
但也是这一份人性，滋生了神性。
清竹莉月仿佛隐隐约约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在不同的社会关系之下，一个人的身份和印象，其实都不是固定的么？
桑环顾四周，周遭一片寂静，没有人搭理他。
“对不起，我也要睡觉了。”
他向着祝福者们道歉，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大家的声音开始响起。
“关于那个阿格尼的事，没有其他可以说的吗？我想多听一点，拜托你……”
“再给我们说说吧。”
“对啊，怎么不说了。”
在清竹莉月的视线之中，原本嘲弄桑的那个大叔也犹豫地开口了。
“我……也想听，就算那不是真的。”
桑想到了阿格尼，形象在他的脑海之中勾勒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喘息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听的很真切。
“阿格尼大人不睡觉的，因为他是神，所以不需要睡眠。”
“不光如此……”
许许多多的，被他所脑补出来的阿格尼的形象，开始在房间里面传播。
桑和阿格尼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天，可他却像是看见了比阿格尼整个人还要大的事物，某种终极的伟岸。
【于是，宗教开始传播。】
……
喘息声，交谈声，渐渐远去，就像是一个个听不懂的异国口音。
画面再次被切碎，化为碎片，声音渺渺茫茫，仿佛大雨天里一声鹧鸪啼叫。
没过多久，这些碎片就重新组合了起来。
接着出现在了一个休憩屋里。
依旧是旁观者的视角，但是这一次的却变成了围观导演三人组的场景。
“呃……啊……”
在她的视线里，率先出现的是痛得大叫的阿格尼，紧接着是一旁的奈奈特赶了过来，开始拍摄。
利贺田拍着奈奈特的肩膀：“不错嘛，终于会抓拍了，你这家伙进步很明显啊。”
“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企及业余水准了吧。”
奈奈特只是微微点了点下颚，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撇了撇嘴，什么叫做可以企及业余水准了。
这个时代除了自己和这个利贺田以外，真的还有会使用这玩意儿的人吗？看看着手里怪模怪样的摄影机，奈奈特露出一抹狐疑的神色。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阿格尼倒也是，活着的时候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换成我来的话肯定受不了。”
利贺田抽着烟，眼神里流露出感慨，泽马这招太狠了。
毕竟她一向讨厌忍耐。
在下属带来阿格尼的情报之后，她就立刻赶到了现场，因此抓获了阿格尼的第一手情报，现在就可以拍起电影来了。
阿格尼逐渐调整完毕，黑着脸看向了这时候的导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