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是知道沈文星说的是有可能的吧。
婚姻之始,她不就一直在怀疑沈淮之的动机,千方百计想知道他是否有所图谋吗。
她一直没找到答案,又享受沈淮之的温存和照顾,于是就在日复一日的温情里,渐渐装作忘记了这回事。
不再去想,也不再去怀疑。
可现在,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她的自欺欺人,这个问题终于被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捅破在面前了。
直白,彻骨。
不留情面。
阻断了她所有装聋作哑的可能,逼迫她一定要睁着眼睛,推着她去看去问,去吵架去发疯去哭泣。
可老天有没有想过,也许现在的她,已经一点都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呢?
虚空的存在不会理会她的质问。
秦舒予手腕颤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掏出手机,电话拨给了季从露。
通信公司默认的旋律枯燥又漫长,秦舒予暗自希望电话永不会被接通。
但它还是通了。
季从露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几分失真:“舒予?你倒是难得找我一次。”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舒予的眼睫又颤了颤,“……妈。”
季从露那头很安静,她判断不出她在哪。
手指捏紧发白,她索性直接去问:“我听说,沈淮之让你和爸签了份合同,出让公司技术……是这样吗?”
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根据沈文星的描述复述出这句话时,秦舒予声线平静。
甚至连神情看起来都很正常,和平时去购物逛街时别无二致。
但以她的性格,及和沈淮之的关系来说,这恰恰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季从露顿了顿:“是有这回事。”
酒吧和朋友圈的事迹在前,议论他们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的传闻越来越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会知晓。
她顾忌秦舒予此时的情绪,斟酌用词:“淮之有他的想法,这份合同不全是坏事,也有好的方面,舒予,你不要……”
“所以,真的是他让你们签了?”秦舒予打断她。
她掐着方向盘,语气急急,“他是不是还从童阳辉手里拿到了股权和西区的一块地?……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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