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时候竟然有种忐忑的感觉。
“笃笃——”
“学长?”
他屏住呼吸。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学长?我进来了?”
丹增扭动把手,门没锁。
裴正声的卧室和他的客厅一个装修风格,黑白灰的色调,窗帘紧闭,盖住屋外的阳光。
屋子里有一个小沙发,还有张小几,小几上放着烟灰缸和咖啡杯。
凌乱的纸张。
丹增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人的存在,以为人还没有回来。
刚退出房门,就看到被子里的人蠕动了两下。
“学长?”他小声唤道。
裴正声的声音很闷,还有些飘忽,“嗯。”
“生病了吗?”丹增上前,蹲在床头,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或许是不适应突然的亮度,裴正声微微皱眉,丹增手轻轻覆上,替人遮挡了大部分光。
裴正声眉头这才放松下来。
他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
丹增额头轻轻贴上那人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学长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丹增抚过人鬓角的头发,声音轻柔。
裴正声的脸上是不常见的绯色,就连眼神都是迷糊的,不见清明。
说出的话也是声音嘶哑,“不去。”
“不行,你生病了。”丹增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决,竟然有胆子和人杠起来。
裴正声也是一时没有想到,听到丹增的话特别不舒服。
隐隐有些生气。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你发烧了。”丹增也是一点不怵,“不想去医院,就叫家庭医生。”
“出去。”
裴正声把被子一蒙,声音冷淡甚至带着寒意。
不知道多少人被裴导这带着冰霜的语调吓到。
“裴正声。”
“唰——”被子被扯下,裴正声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放肆的男人。
因为高烧让他的思维凝滞,很多东西都只是过了个脑子,根本来不及辨别。
现在呆愣愣地瞪着眼睛看着人,有些可爱。
“你叫我什么?”
“裴正声。”丹增贴上人的额头,语气软了下来,“累不累?别害怕。我想你了。”
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临到头却是三句毫无关联的话。
或许并非是毫无关联。
这悄悄是他心疼的具象化。
这么多年压抑着自己累不累?
一个人对抗那些可怖阴郁的思想会不会怕?
很想你,想抱抱你。
裴正声不明白丹增为什么会说这些。
他混沌的脑子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但对方软化的态度,也让裴正声的怒气熄灭,尖刺柔软。
“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我帮你叫家庭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