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的眼睛瞅着楼子亮。他知道今天这里真正能做主的是这位胖子。
“是的。我们的工作有疏漏，给领导带来了麻烦，我向领导道歉。”楼子亮道。
“楼局长，这可不是疏漏这么简单。道歉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们给我一个事实真相。”
“真相？”聂大成一慌。
这些年他在闻家沟明里暗里的事情可做了不少，无论哪一件都不怎么见得光。所以，这两个字他就特别敏感。
“具体情况还是让小鬼跟你们说。只要你们给我答案让我满意，这个……”李云天晃晃戴着手铐的双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
李云天将说明情况这种事推给安天伟，这是摆明着将安天伟划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同样，也就悄然在现场形成了两个阵营。
楼子亮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却没有说什么。
“楼副局长，聂局，其实老首长要问的事情很简单，两个字。”安天伟将举手伸出两根手指道：“军牌！”
楼子亮听到这两个字时，脸色缓了一缓；聂大成的面皮却似乎一紧。
安天伟早就注意着，两人面色的变化虽小又快，稍不察觉便会忽略过去，但他早已经心里有数。
看来军牌这件事，聂大成介入的更深一些。
“关于这件事，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怎么了解，但在这里我可以先给领导一个保证，我们会一查到底。”楼子亮道。
“嗯。态度不错。”李云天不置可否。
“聂局呢？要不要也表个态？”安天伟紧跟其后。
“啊？嗯，当然，肯定会一查到底，给各位领导一个交待。”
“哦，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今天给不了答案了？不过，我知道老首长的脾气，真相他一天不知道，他手上的铐铐恐怕一天就不能解开。”安天伟淡笑着。
“难道说是今天就要给出答案？”聂大成傻眼了。
楼子亮的脸也阴了下来。
这不是摆明着强人所难吗？不管是什么案子，调查总得有个时间吧？哪有一天就能将一件事情调查的清楚明白的？
可是安天伟这话已经放了出来，而且看李云天的样子，全然就是默认之态。
看这情况，今天就必须给这老头一个交待了！
楼子亮扫了一眼聂大成，见聂大成也正在向他看。
楼子亮心里有气，这气是对聂大成的。一则这个浑淡这几年有自己罩着，有点得意忘形了，浑然不知天高地厚。
军牌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一直都觉得这根本就不叫个事。民用车套两块军牌，一路横冲直撞的什么事都没有。就他那儿，也有聂大成给弄的一片军牌。
有时候跑跑长途之类的，他也偶然会挂这块军牌，一路上根本就是畅通无阻，那种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他没气聂大成搅和到军牌这事里面去，而是气聂大成这事弄的太不干净。不单是铐了不该铐的人，还让这老头觉察到了军牌的事。
明摆着的，那老头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不可能随便抓起来两个人就能让对方消气。
二则他气聂大成的表现。
这浑淡平日里嗓子大的跟喇叭似的，走路都带着要撞人的姿势。怎么现在才遇到个官大点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全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嚣张之气。
楼子亮还指望着在关键的时候，能将聂大成当个人物来用，现在看来，这个判断大错而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