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便被强行从医院拽回到了京都分局的提审室。在当时身体还虚弱的情况下,进行了几个昼夜不间断突审。
安天伟听到这里,知道这是很多地方都存在着的提审通行做法:疲劳战术。
不打,不骂,但是就不让你睡觉。一天可以硬撑,两天差不多就到了极限,能扛过三天的人,算是天赋异禀。
木青华明显不是那种天赋异禀之人。她终是没有扛住这种疲劳战术的轰炸,连事着心理诱导和暗示,她终于还是将安天伟的住处说了出去,同时也招认了自己将人打成脑震荡的“犯罪事实”。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在京都分局里一手策划,就算是到了现在,木青华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将面临的会是怎样的宣判。
“他们给你的承诺是什么?”安天伟直捣要害。
“只要我认了罪,一切都好说。再不会不让我睡觉,再不会对我大呼小叫。他们说我这是治安案件,最多也就是个劳教。”
安天伟咬咬牙,“是谁这么跟你说的?”
“没看清,当时他们打着大灯,一个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我当时身体还没有恢复,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发烧,只能听到声音,也没有精力去辨认是谁在问我。”
“问话的人你不知道,送笔录让你签字的人,你应该看清楚是谁了吧?”
“安局长,我……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木青华重历了那次痛苦的回忆,这份压在心里的愧疚,一直让她不能呼吸。
她一直都希望当面向安天伟道歉,不管安天伟原谅不原谅她,她都要这么做。
安天伟摆了摆手,“抓紧时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有没有看清送笔录给你签字的那个人是谁,记住警号了没有?”
木青华努力的回想着,最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安天伟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他能理解当时木青华的处境。经过几天不间歇的审问,如果木青华不是濒临崩溃的边缘,她不可能会做出出卖和招认的事。那种情形之下,没有看清送签人的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见了木青华一面,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情报。安天伟有点佩服起京都分局造假的功夫。
这种功夫明显不是一日之功,很娴熟,很有经验。由此可以断定,发生在木青华身上的事,绝不会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他不忍将京都分局以“故意伤害”的罪名给她安案的事实说出来。那份她亲口招认的口供笔录,怕是连她自己现在都记不清了!
“无所不用其极!这是断案?这是冤狱!”安天伟心里暗自不平,但是却不能在木青华面前表露出来。
“木青华,你先安心在这里住几天。一切有我!”
“嗯。我相信你。”
“如果你在这里受到什么虐待,记住一定要扛住。这笔账,我们要讨回来!”
“我在这里还好。同房的几个大姐,也是稀里糊涂的被抓进来的。有一个大姐说她在这里反而感觉到比在外面还安全。”
“这话怎么说?”
“她说外面太乱,一不小心就会犯法。与其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在里面待着更踏实一些。”
“也好。结交几个看守所里的老人,能起到保护你的作用。”安天伟对木青华嘴里那位大姐的事,心下一叹,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