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期间偶尔投去一眼,心道这小子看书倒是有模有样,比太子和三皇子这两小子认真多了。
打量他的样貌,景宣帝从中能存到几分夫人的影子,譬如嘴巴鼻子白皮子。
唯独一双眼睛不像夫人,想来是随了他那死鬼父亲。
正要收回目光,余光瞥见阿绥盯着书本上一处紧皱眉头。
景宣帝扫了眼,忽然嗤笑道:“这么简单的字不会,你阿娘若是知道她便该失望了。”
阿绥在空白宣纸上写下那个认不得的字,闻言他抬起头坦坦荡荡道:“这个字我是第一次见,不认识是很正常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等我学了就会了。”
“阿娘不会失望的,她说我是她见过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
他声音软糯,说话不疾不徐的,颇有小大人的气势。
景宣帝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嘴上却道:“你是她的孩子,她自然夸你。”
阿绥:“我明白,阿娘总是喜欢夸我,她说每个孩子阿娘都是这样,陛下您的阿娘没夸过您吗?”
话一出,景宣帝倏然脸黑。
后知后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阿绥心虚地捂嘴,“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长绥向陛下赔礼道歉。”
景宣帝冷冷盯着他,倒要看看他怎么赔礼道歉。
只见阿绥打开书袋,从里往外掏出一样样东西,摆在案几上,随后双手揣在身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景宣帝:
“这些是我最珍贵的东西,陛下若是不介意的话,请挑一件!”
书袋、笔袋、书签、荷包.......
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也不知珍贵在何处,景宣帝随意挑了一样打量。
阿绥脸上浮现一抹肉痛。
见状景宣帝轻嗤:“怎么?不舍得了?”
阿绥鼓了鼓脸颊如实道:“有一点点,因为这些都是阿娘亲手做的。”
骨节分明的手一顿,景宣帝瞬间觉得这桌上摆着的每一样物件都分外珍贵。
“既然道歉,便要诚意十足,这些东西甚好,就当是你给朕的赔礼。”
他大手一挥,将所有东西收走。
阿绥:.........?
......
翌日,阿绥两手空空回到家,他神情沮丧地把这件事说给云挽听。
云挽霎时无言。
“没了便算了,阿娘给你做新的。”
阿绥抱着她:“辛苦阿娘了。”
云挽怜爱地摸摸他的头,“不过以后你不许说那样的话了知道吗?圣上见你还小不同你计较,但旁人可不一定,谁听到那样的话都会不高兴的。”
“好在你及时知错,道了歉。”
阿绥:“阿娘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这次的教训已是非常惨痛!
云挽:“作为惩罚,明日你多写两张大字。”
阿绥没有意见。
“以后见到圣上不能这般放肆了,他是君,你是......”
对上阿绥澄澈好奇的目光,云挽抚了抚他的眼廓,“长大你就明白了。”
阿绥似懂非懂,忽然又问:“那圣上若是问我关于阿娘的问题可以说嘛?”
“什、什么?”云挽愣了下。
阿绥挠了挠头说:“昨日圣上问我阿娘喜欢什么,我说阿娘最喜欢各种香料和五香斋的酥油栗子糕。”
云挽:..........
她就说今早香室内为何莫名其妙多了一箱香料和一包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