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越发小心,回道:“不敢瞒乾王,只是我家中礼教甚严,重男女之防,我并未见过薛家二位小姐的真容,只远远见过几回,见她们皆生得花容月貌,丰姿绰约。至于才情如何,在下实不知。”
“嗯。”
楚延随口又问了些事,见他没别的话了,便招呼亲卫牵马过来,骑上去后朝贾琏说道:“你回去罢。”
贾琏顿时后悔。
刚才他一直在烦心一件事:到底要不要降了乾王?
能与率领义军的乾王殿下直接对话,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只要他说贾家愿降,说不定就能保全两府上下人的身家性命。
但他心里又顾虑重重,一来,贾家不是他做主,二来,老爷、珍哥儿也未必肯。
无奈,贾琏只得拱手作揖,恭送乾王。
“乾王殿下!”
楚延正要走时,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人,冲这边大喊,楚延转头看去时,见他正被亲卫拦下了。
“乾王殿下,小人谢贵,有件事想要告诉您!”
来人点头哈腰,不断作揖行礼,生怕自己的鲁莽行为冒犯了乾王,但他也是无可奈何,再不出来乾王就要走了。
楚延看了一眼贾琏,后者不敢多看,忙告退,匆匆往回走。
“你是使团的人?”楚延骑在马上问这谢贵。
“是,是的!”
谢贵忙赔笑道:“小人受人所托,特地来向乾王传递一件事,朝中诸多大臣皆愿降乾王,只是心中仍有些顾虑……”
楚延听出他话里意思,笑道:“你回去跟他说,也对其他人说,只要明确肯降,家中无人为朝廷效力,我便不杀他们。”
“是、是,乾王仁慈!”
谢贵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恭敬呈递上去。
楚延身旁亲卫拿过书信,先给他看过书信封面,再亲手撕开封口,确认里面没其他东西后方才递过来。
楚延很快看完了,是忠顺亲王的信,谢贵只是转交,并不知道是忠顺亲王暗中传信。
楚延朝谢贵道:“你回去告诉信的主人,过往事一概不究,我入城后,再论功行赏!”
谢贵连连作揖,心里石头落了地,人轻松了许多。
弯腰恭送乾王离开后,谢贵方才返回使团,回到营帐外,见到贾琏后,谢贵和他对了个眼神,没有多理会。
他不知乾王为何找贾家,但想来贾家也不敢告密,朝廷主张投降的大臣不少,他这次是代表众大臣而来!
谢贵不知道的是,贾琏心里却是在想别的事,他猜出了谢贵单独见乾王的意图,无非就是把京城内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暗地里传的事情,全都告诉乾王,以求博得乾王欢心,在他入城后能保全家族。
朝中王公大臣纷纷站队,贾家又该如何?
眼下,贾琏可以说是一肩担下贾家生死兴荣,等会乾王回来,他还有一次机会与乾王交流!
事关生死,他不得不谨慎。
一时间,他如热锅里的蚂蚁,在帐外空地上来回踱步,使团中有人想上前与他搭话,贾琏不敢多说,朝他们摆手示意。
一会后,他进了营帐内,若是朝廷降了,他也就没有顾虑,等会直接给乾王出谋划策,将家中肯入宫的姑娘挑选出,送入宫中服侍新皇帝,说不定将来还能因此飞黄腾达。
可若是朝廷死战,且挡住了乾王军……
听了一会,贾琏又退出去了。
朝廷仍坚持不肯降,却又在谈若是降了,朝中大臣能保住多少?诸多王公贵戚,家中资产如何?
若是双方打了几日,又肯和谈了,朝廷该付出多少代价让乾王退军?
难怪乾王走了,以贾琏看来,乾王必然是要打,朝廷拿出多少财物都不能让他退军!
营帐里谈的事,只是乾王下属尽一份力,有备无患罢了。
等了两个时辰,临近傍晚时,贾琏方才看到身材高大的乾王,骑着马回来。
他避开众人视线,朝乾王远远作揖行礼。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