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缘低低笑出声。
陈仲因这才察觉到自己又被杜宣缘调戏一遭,还傻乎乎将一些心声径直说出口来,面上一臊,见并州刺史就在前边,当即偏头不语。
并州刺史与杜宣缘寒暄一番后,几人往官衙中去。
他扫见杜宣缘身后的马匹,自有衙役上前牵到马厩照顾,不过并州刺史想到方才远远瞧见杜宣缘牵马的一幕,另有疑惑:“都督为何牵马而行?”
杜宣缘道:“大成律有言,各城中主路肆意纵马者,罚银十两,屡教不改者,拘十日。”
并州刺史先是一怔,继而汗颜垂首。
他也曾是熟读律法的学生,自然晓得这道律令。
然而为官十余载,眼见着与这道律令类似的无关痛痒的条令屡屡被破,此间种种,由不得他依照律法秉公办理,久而久之,他竟也忘记这本是违规之举。
第170章 医博士
并州刺史怅惘片刻,苦笑道:“确实如此,都督所言甚是。”
只是一些不足与道的难言之处,他也唯有咽入腹中。
二人后又就最近的情势闲聊几句,皆是些泛泛之谈,并不及北地此情此景的要害沉疴。
并州刺史有心试探杜宣缘这位炙手可热的大功臣对北地有何想法。
可惜杜宣缘并未如他愿,反提问道:“来时路上,闻我妻所言,城中治疫之途颇为坎坷?”
并州刺史大约早料到陈仲因会“告状”,并未被这明晃晃讨公道的前言吓到,而是叹息一声道:“确实如此。一些措施确实闻所未闻,百姓不解,与我等生出嫌隙,你来我往间便出现些矛盾。好在最后还是安然度过难关。”
杜宣缘但笑不语。
她道:“我妻承蒙各位照顾了。”
并州刺史连声“不敢当”。
在官衙里扯了几句闲话后,杜宣缘便与陈仲因回到药堂,她问过陈仲因的意愿,得知他还想在并州多待一段时间,等这场瘟疫彻底告一段落后再回去,杜宣缘便笑着表示她也在并州城中逗留一段时间。
陈仲因直觉她并非全为儿女情长之事。
他径直将自己这样的猜测问出口。
杜宣缘正在对他动手动脚,指腹刮着他的耳廓,懒洋洋答道:“是哦。”
“那座荒宅是黄家的。”
“那些麻烦事里,有黄要善的手笔?”陈仲因又问。
杜宣缘捏了捏红透的耳尖:“定北军中看我不惯的,只有两人。陈涛虽嫉贤妒能,但好歹有个脑子,平日行事谨慎,不会做这种直钩的构陷。偏巧黄家老宅的荒井中有这样一具尸首,怎么能不叫人怀疑呢?”
“还有一件事。”杜宣缘忽然撤手,在陈仲因面前伸手示意,“那少年遍寻不得,是因为她根本是个姑娘,刺史卯足了劲找男孩,自然找不到。”
陈仲因的目光一直随杜宣缘指尖流转,在听清她的话后,才愕然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