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早就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不过等杜宣缘站在张渥面前,听着这小老头淡然说出他找她来是为了什么后,杜宣缘觉得这小老头怕不是疯了。
张渥居然打算收她做学生,过了拜师礼,属于是犯了事儿可以连坐的那种。
杜宣缘觉得这老头脑子进水了。
就算张封业叛逆期太漫长,什么话都不跟亲爹讲,难不成张渥这个在太医院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不会自己看吗?
明显杜宣缘现在明面上和院正走得近,他对院正背地里的勾当有所了解,疯了吧才会上赶着惹这一身臊!
杜宣缘被张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乱的大脑忽然冷静下来——她明白张渥为什么会做出这等举动来。
因为张渥惜才。
张渥以为杜宣缘是因为在太医院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才借院正的力,正是因为他很清楚院正背后是一滩泥沼,担心这个颇为看重的晚辈一时糊涂卷入其中,便想要伸手捞她一把。
杜宣缘垂头,旁人看不清的嘴角扯出个笑意,心下感慨道:小陈太医啊,你心如死灰的时候,可知道一直有人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你?
这是陈仲因的人情。
杜宣缘冲着张渥正色一拜,沉声道:“谢院副厚爱,只是晚辈愚钝,还请院副容晚辈思量几日。”
要论杜宣缘自己,她肯定要一口应下,但这件事……还是等小陈太医自己抉择吧。
张渥不再多说些什么,应了一声,只心道:希望这孩子能看清形势。
杜宣缘出门的时候恰逢张封业急匆匆赶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她明显看出张封业一怔,接着便面色一沉,朝她冷哼一声。
杜宣缘觉得好笑,不过她憋住了,朝张封业行了平辈礼后回她的存药堂去。
人还没走远,又听见里边隐约传出张封业的声音:
“爹,你疯了!不要随意听信娘的话,行妇人之仁,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小人,你怎么能安心教导他?”
张夫人?杜宣缘回身瞥了眼,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着。
隐隐绰绰的声音彻底消失。
不过杜宣缘还没回到存药堂,又遇上另一位老熟人。
水圆提着一包东西匆匆而过,在瞧见杜宣缘时突然停下步子,朝她微微福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