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很少用这样不自信的语气,也很少这样紧促,连声线都变得有些?艰涩。记得以前,她?总是向崔教授和余教授说这句话。
每次说这句话的感受对?她?来说很不好。因为?往往,说完之后?,他们会回她?一句很标准的“我没有说你这样不对?”。真的没有不对?吗?可如果她?不说的话,他们又会一直望着她?不讲话,等?她?自己开口……可为?什么,他们那样亲切,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被宽恕?
以至于她?越来越讨厌说这句话。
“对?不起。”
她?又说了第二句,声线有些?不稳。
池不渝听了,应该是听到了,像是特别不习惯似的,手指隐隐往回缩了缩。
半晌。
又特别凶巴巴地把她?的下?巴扶正,捂住她?正看向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她?。
掌心软软的,瓮声瓮气地说,
“你学着点,以后?偏头痛犯了,这样按一按就会舒服一点。”
视野变暗,崔栖烬许久没有讲话。
好一会。
池不渝犹犹豫豫地动了动掌心,手指挨了挨她?的睫毛,顿时像突然被石头卡住的壳类动物,不敢擅自再有动作。
“你……”
不可思议,却又格外茫然格外不知所措的语气,
“你哭了吗?”
崔栖烬在她?的掌心下?摇头,但没有说话。
睫毛刮过?掌心。
池不渝很明显地颤了一下?,紧接着,抬起手,似乎要检查。
崔栖烬迅速抬起手。
整条小臂直接挡住大半张脸,微微绷紧下?巴,不发一言。
池不渝扯扯她?的袖子,“你让我看看不呢?”
崔栖烬吐出一个字,“不。”
池不渝不敢置信,“你真的哭了啊?”
崔栖烬还是很固执地绷紧自己,只说一个字,
“不。”
池不渝抓耳挠腮,“我都还没哭呢!你怎么可以比我先哭!我警告你,你这是犯规,是要扣分的!”
故作凶恶的语气,像是在和她?争。实际上她?明白,池不渝是不想安慰她?让她?觉得丢脸,故意这样说。
所以池不渝嘴上这么说,手上却还只是轻轻扯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没敢再动。
“我头太痛了。”
几?分钟后?,崔栖烬绷着声线讲。
“是是是。”池不渝似乎松了口气,刮了刮她?的腕心,
“那我来帮你按一按嘛。”
崔栖烬觉得丢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