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池不渝没有?再?往下说,崔栖烬也?能清晰地,从她的眼底捕捉到她的困惑,犹疑,以及踌躇。
两个人单独对视就?像一场对峙游戏,而时间则是判定者,意味总有?一个人会输掉。
崔栖烬以为输者会是自?己。
而率先撤退的却是池不渝。她低下视线,嘟囔一句“算了”,然后挪了挪脸,很冲动地凑过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命令式地讲一句,
“睡觉先!”
快要浇满的水大张旗鼓过,却又即刻撤退,到了肺部之下,勉强可以呼吸的位置。一切根本不如她的预期。
崔栖烬感受着额部传来的热量。水汽和?池不渝的气息混在一起,在她鼻尖疯狂萦绕开来。
她许久没有?说话。
只感觉到额头相抵的重量很令人安心?,明?明?此刻心?跳很快,明?明?她如此惶惑,明?明?只差一点她就?快要脱口而出……
可在雨声和?池不渝的共同作用下,她竟然就?此意识下沉,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大概瞌睡会传染。
再?醒过来的时候,雨似乎又停了,只剩酒店房间的灯昏昏地亮着。
她看到池不渝的脸近在咫尺,池不渝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鼻尖皱得?紧紧的,应该是对梦里的内容很不满意。
她猜池不渝是否是梦到了她,梦到了她这个坏女人,于是就?连梦也?被她破坏。可她又想,这么些年过去,她应该不会再?梦到她。她周围有?那么多爱她的人,每一个都对她抠心?挖胆,又怎么会唯独对一个做坏事?的她念念不忘?
情理所见,她本不该记得?她,也?不该梦到她。
可她转念又想——
要是除了那些坏,她也?能记得?她的一点好,就?好了。
果然人类都是自?私至极的动物。
如同对待爱情时的无计可施,崔栖烬对待这种?矛盾想法的产生也?同样?计穷力极。
她嘲笑自?己的焦头烂额。
同时忍不住伸手——
动作很轻地刮了刮池不渝鼻尖的褶皱,希望她可以一直都做好梦。陷珠赋
然后悄无声息地收回残留触感的手,从地上撑坐起来。
顶着乱糟糟的发。
走到小茶几?附近,在外套里翻出昨夜逛街之时悄悄购买的空白贺卡,坐了下来,很认真地思考所写内容。
雨声淅沥,房间里的呼吸声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