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戏弄(2 / 2)

她提前给过他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只要不是极其严重的伤势,多半都能救回来。

算算时间,他被点穴也有一个多时辰,该解开了吧?怎么把人捞出来呢?或者干脆不捞,任由他们俩培养男人之间的感情?原著里这两人就惺惺相惜来着,到时候趁其不备,偷袭解决?

钟灵秀脑海中闪过数个计策,被一一否决。

她不能把同伴的性命寄托在敌人身上,还是趁早捞人。

咕噜。

肠胃蠕动,提醒饥饿。

先吃饭。

钟灵秀悄无声息地滑落屋顶,找到妓院的厨房,客人们夜夜笙歌,这会儿灶上只有热水和帮工的早饭,面条馍馍肉馅馒头。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到厨工背后,扒拉两个肉馒头塞怀里,再顺走一碗盛好的面汤。

嗯,行走江湖才没几个月,已经娴熟地掌握了偷吃的技能。

她蹲在墙根下,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

墙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钟灵秀贴紧墙壁,运转内力增强耳力,捕捉对话。

“……准备早饭、马……”

“小子,昨晚睡得……”

“……狡诈,可不能……离开”

他们要走了。

田伯光经验丰富,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停当,令妓院准备了两匹好马,把捆得结结实实的令狐冲丢马背上,在晨雾中离开。

钟灵秀打个饱嗝,掏出手绢擦干净沾了油光的手指,跳上墙头。

田伯光头未回,刀已出鞘。

噹!

“你果然没走。”他注视着墙头的少女,她摘掉了碍事的面具,露出一张白皙柔和的脸孔,“恢复得挺快。”

半夜打斗至今也就过去两个半时辰,他昨天佯装睡觉,实则调息恢复内力,这会儿才回八成,她却已经出现,可见自始至终都不曾走远,一直在寻找救人的机会。

“师妹不必管我。”令狐冲的穴道已经解开,只是被捆得结结实实,一时挣脱不得,语气依旧笑嘻嘻的颇为轻松,“我师父已经到汝宁啦,你帮我到有福客栈传声口信便是。”

这当然是假话,他在欺骗田伯光,期待他畏惧岳不群的名头不多纠缠。

可惜,田伯光已经被钟灵秀虚晃过多次,半点不信,仍旧站在原地等她攻来。

咻咻咻。

钟灵秀的身影已跃至身前,田伯光露出得逞的嘲意,刀光斩过,擦着令狐冲的肩膀,瞬间割开衣衫,血水涌现。令狐冲吃痛,却不敢吭声,他看出来了,田伯光是有意让仪秀师妹靠近,以自己为肉盾,让她束手束脚放不开,好方便他活捉。

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抓到了一个屡次与他作对的少女,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多想。

“师妹快走!”令狐冲低喝,“别管我,我自能脱身。”

钟灵秀没做声,长剑荡开迅疾的刀风,张开五指往他脸上一拍:“张嘴。”

什么?令狐冲下意识想开口,倒是真的把嘴张开了,一颗圆润的丹药顺着她的掌力飞入他的喉咙,伴随着一股药香落入腹中。

她后纵掠开,怀中摸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子往上空一抛。

浑浊的米酒自上而下流出,正好浇在令狐冲头上。

他瞬间了悟,张嘴接水狂饮。

干燥的口舌得逢甘霖,大大缓解伤痛的不适。

他不由想起师父过寿辰的那天,酒席人声鼎沸,他被拘着不许多喝酒,无聊得紧,偷偷跑到灶房偷喝,却遇见了一样过来偷吃的师妹。酒意上头,他一时兴起,躺在稻草堆里显摆花式饮酒的本事。

仪秀师妹定然也是想起这事,才以这种方式为我送酒。

一念及此,立时怔然。

残影掠过,葫芦四分五裂,剩余的酒水稀稀拉拉地泼了一地。

钟灵秀没有回头,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田伯光怒火顿生,第几次了?打不过就跑,就知道跑,烦不烦人?他瞥过视线,对令狐冲生出几分杀意。

令狐冲晃晃沾满酒的脑袋,掩住心底泛起的涟漪,笑道:“田兄还不走吗?再不走,我师父可就要过来了。”

田伯光不上当:“小子,我早已弄清你们的底细,除了你就是她,咱们有的是功夫慢慢玩儿。”

他拍拍令狐冲的肩膀,痛得他脸庞扭曲才翻身上马。

得得得。

两匹马儿迈着蹄子远去。

烈日探出树荫,已是入夏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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