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冲着郁酌来的?
一想到这里,段煊就隐隐烦躁,最后索性便想,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实在不行,他们也能不在这里久留,提前避开。
郁酌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思索之后想要开口,却被不远处的嘈杂声响打断,于是转头看过去。
人群已经散开了些,钟苍穹趔趄着被拽起来,虽然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但沈暮山显然没打算要了他的命。
没走两步,钟苍穹不经意抬眼瞥向路边,正好看见段煊面色冷淡地站在那儿,眼神一定,不可置信地站定几秒,神色陡然间变得阴狠。
半晌,他情绪不明地开口:“你居然还活着。”
沈暮山脚步不停,看着段煊点了点头,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钟苍穹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转头看过去,脖颈处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
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淡了淡,又冷笑道:“早知道你会替这种人办事,我当时就不该手软,留你的命到现在。”
钟苍穹的手段段煊早就领教过,面色冷凝地瞥他一眼,并没有深究其中含义,也没有出言理会,只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郁酌记得蒋自明提起的,钟苍穹曾对段煊他们耍阴招,差点让几人丧命,听他这样说,视线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心道这回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离开。
谁知临近夜晚时,郁酌便听到了对面基地用几箱火药把人换回去的消息,忍不住皱了皱眉。
太便宜他了。
“就这样让人回去了?沈暮山就不怕基地里其他人……”
“我早说了,是他心里愧疚。”
广播员神出鬼没,啧啧道,“别看沈暮山现在一副好言好语的样子,当年他可是下了死手,一个活口都没留,也不怪钟苍穹和他不死不休。”
他只言语不明地说了这样一句话,郁酌顿了几秒,下意识想起几年前——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他还能隐约记起沈暮山刚投奔靳山基地的那一天。
那时对方还很年轻,但已经茍延残喘着,似乎到了穷途末路。
面对郁还峥的问话,沈暮山挺直脊背,浑身涌动着仇恨和野心,眼神里仿佛裹着一团火,能将一切焚烧殆尽。
他说:“我有必须要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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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郁酌没再见过沈暮山,每天吃饭聊天,收了不少其他人投喂的饼干零食,除了总是会被段煊拎着出去转一圈,几乎要将其他事情抛之脑后。
直到几天后的早晨。
“咚咚——”
这时天刚亮,基地中寂静无声,短促而剧烈的敲门声后,郁酌皱了皱眉,起身开门,刚拧开门把手,便看见余思莹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