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郑兕儿没有入宫,她是不是仍能在镇国公府无忧无虑的活着?
如果当初她能阻止景弘纳妃,郑兕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
如果……
这世上最不能想的就是如果,棋心沉浸在这样的悲怆之中,满满都是对自己的怨恨。
景弘知道棋心在难过。
棋心很难过。
郑兕儿对棋心而言,应当算是仅次于穆宝隽的一位至交好友了,否则在她在国公府的时候,也不会同郑兕儿的奶娘发展出近乎母女一般的亲情。
景弘想要抱抱棋心,但是棋心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颇有些强硬的推开了他。
现在,她不想见景弘。
棋心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对景弘的怨恨,她很想去憎恨一下景弘,可是……景弘是帝王。
景弘当初纳郑兕儿入宫,只是为了安抚镇国公府,才允了镇国公夫人的提议,也存了刺激穆宝隽的想法。
入宫难以改变,但棋心亦不是圣人,她无法这么轻易的说原谅,更没办法代表郑兕儿对景弘说不怪。
棋心甚至没办法去怪景弘。
郑兕儿的绝笔信,此时就在棋心的手里捏着,满满都是对她,对穆宝隽,对镇国公府的担忧。
郑兕儿的入宫,只是一场注定发生的悲剧。
景弘再度试图去抱住棋心,堂堂皇帝,单膝下跪,将棋心拥入自己的怀中,任由棋心低哑的嘶吼着,哭号着,发疯一般重重捶打着他。
景弘全然吞下。
他原以为,郑兕儿只是天生体弱,难道太医院还照顾不好?难道皇宫里还能缺医少药?
棋心狠狠咬上了景弘的肩,直到满嘴都透出了血腥气。
景弘听之任之。
泪水再度模糊了棋心的视线,就算她此时能从景弘的身上撕下来一块儿肉,也换不回郑兕儿活生生的性命。
景弘再度被她狠狠推开,也只是抿了抿唇,将过错承担了下来:“是朕不好。”
权力的小小任性,落到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场要命的事。
景弘对不起郑兕儿,也对不起为大昭出生入死了一生,搭进去全家全族不知道多少条性命的镇国公府。
景弘也没再一定要抱着棋心,只是拉着棋心的手,丝毫不顾及帝王形象的坐在了棋心的身侧,陪着她一起为郑兕儿难过。
一直到棋心哭睡过去,景弘才揉揉自己早已酸麻的双腿,轻手轻脚将半昏着的棋心背到自己的背上,带着她回了宣德殿的大殿,将她放到了龙床上。
景弘看着睡梦之中还在一抽一抽的抽噎着的棋心,吩咐了魏有道,郑昭仪的丧葬礼仪,要极尽哀荣。
魏有道领命而去。
太皇太后忽然将景弘,邓皇后,和景弘后宫里能数得着的妃子几乎都叫进了原本景弘为她修筑的佛堂,甚至还让身边的沫儿姑姑特意通报了一生,务必要让棋心姑娘和裴朝卿也来。
棋心和裴朝卿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