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接手管家事务的缘故,穆宝隽近来总是能看到棋心心思比较重。
邓老太君带着国公夫人黄氏教了穆宝隽和郑兕儿几天,晚上郑灵猊也会拉过两个女孩讲一些管家的经验和心得。
对于家宅内务,穆宝隽和郑兕儿也算是自幼耳濡目染,只是两人见识到的环境不太一样就是了,又因为穆宝隽曾经在穆家的时候也接手过一年多时间的账目,两个女孩有商有量的模样,也是让邓老太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在细致的了解过国公府的情况之后,邓老太君便放了手,由着姐妹两个去管。
穆宝隽和郑兕儿盘腿坐在榻上,中间摆了一张小桌,连夜赶出了旧例和要修改的地方,棋心一直默默的侍奉在二人身边,手里拿着一只龙凤小剪,时不时的去剪一下烛花。
大概唯一让棋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就是穆宝隽并没有沉浸在失去景黎的悲伤之中,但这也是让棋心最感到疑惑的地方。
也是因为棋心出身妓馆,世人都道,“妓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棋心是见过丁香姐姐与朱先生,晴香姐姐与沈少爷之间的感情经历的,世人眼中无情的妓子尚会因为心上之人的失去轻则哭泣重则寻死觅活。
可……世人眼中“懵懂不知世事”的佳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份冲破了世俗枷锁的少男少女情谊。
只是棋心也不太敢问,管家已经够了让穆宝隽操劳的了,这会儿提这个,再招惹了穆宝隽睡不好,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叫棋心抱了国公府里的花名册,又传了令叫明日卯正时分在二门处的大花厅里听差,穆宝隽心情甚好的回了辛夷院,只是棋心看着她与郑兕儿拟出来的条例皱眉。
“棋心是觉得不妥吗?”穆宝隽随手脱下自己的大毛斗篷。
棋心接过来,好生打理一番,再挂了起来:“是有些,小姐定的刑罚未免太严苛了些。”
穆宝隽哼笑一声,露出些许得意的模样,作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正是重刑重罚才好呢。”
见棋心不明白,穆宝隽点点她的额头:“棋心细想想,如今国公府里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
棋心稍微琢磨一下,便恍然大悟:“可是……不会矫枉过正吗?”
穆宝隽坐到自己垫了狐皮的摇椅上,舒服的轻摇起来:“可棋心要知道的一点是,这些条例传达下去,下面的人会因为自己各种各样的私心,甚至可能只是想要躲懒偷闲,而不会完完全全的按照指令来做,更兼我与兕儿都是小辈的姑娘,轻易不会与他们撕破脸,他们更不会将我们看在眼里。”
棋心想了想家里那些理事媳妇们平日里的作风,也笑了:“所以小姐要先立下威严,再慢慢整治?”
穆宝隽终于笑了:“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次日穆宝隽和郑兕儿早早起身,端正坐在二门处的大花厅上,只是随着卯时的接近,两人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是卯时之前就到了花厅,大部分的人还是踩着卯时的正点,匆匆忙忙来的花厅,更有一小部分人,是嬉皮笑脸,过了卯时陆陆续续来的。
而关于这一部分人,穆宝隽和郑兕儿早有预案。
卯时正点一到,棋心与魏嬷嬷便守在了花厅的两道门口,对于迟来的人道:“小姐们吩咐了卯时开始派差,这会儿里面已经开始了,还是劳烦各位在门外站等,待里面完了事,再给诸位派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