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闻听皱眉:“过桥费?这桥何时开始收费?”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到桥头一看,四皇子简直要气炸了,桥头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拦着,要收过桥费:人一文,马两文,马车三文!
“过桥还要收费,这是谁规定的?”四皇子质问。
壮汉闻听,轻蔑一笑:“外地来的吧?不了解行情!”
四皇子闻听一皱眉:“外地来的怎么了?谁让你们收费的?”
壮汉闻听,还是轻蔑一笑:“我劝你们别愣着,要过赶紧过!别等下雨了再过,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嘿!”四皇子闻听不由得来气:“还挺杆硬!我问你,谁让你们收的?”
“收钱自然要有个收钱章程,你凭什么来收?有官府的许可吗?”
壮汉闻听哈哈一笑,他一指四皇子道:“嘿,还真来个较真的。没有章程,我能在这儿收费吗?”言罢,那壮汉一拍胸脯道:“老实告诉你,我是这里的看桥太守!”
“哈哈哈!”四皇子一行闻听都乐。
壮汉气得直嚷嚷:“你们笑什么笑,不要没见过世面就说大浪沟的水浅!”
众人闻听又皆大笑,四皇子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指着那人道:“看桥太守!这么说,你下面还有人了?比如说看桥师爷,看桥主簿啥的?”
众人闻听都笑,岂料那壮汉竟不以为然道:“且!真是少见多怪!我这儿养着好几号人呐。”言罢,一指身后:“看到没,那都是我们看桥的!”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桥上还有两个人,各扯着一根绳子站在桥中央,众人再也笑出来了。
四皇子看得皱眉:“那两人是干嘛呢?”
壮汉嘿嘿一笑道:“我就说你们不懂为啥收费吧。”
“这桥的中间断了一截,我们在那儿铺了一个吊桥,从这儿过,没有吊桥不行,我们收的是那个吊桥费!”
四皇子闻听,一脸错愕,难以置信:“桥上还有桥?!我能过去看看吗?”
壮汉嘿嘿一笑:“当然,这钱咱得让你交的明白啊,去看吧。”
四皇子近前一看,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这连金桥中间,竟有一段约莫三尺宽的空隙,未曾相接,致使车马至此,非得另行铺盖,方能通过。而这帮人,就是在桥上弄了吊板,以此收费,坐收渔利!
见四皇子看完回来,壮汉洋洋得意道:“怎么样,看明白了吧?过桥收费,人一文,马两文,马车三文,我这里清楚明白着呐!你们几个人要过?”
四皇子闻听却是摇摇头,咬牙切齿道:“不过!爷付不起那个钱!”
壮汉闻听不禁开口嘲讽:“且!没钱就不要问嘛!穷叫花子搬家——瞎嚷嚷!”
法印闻听怒:“你个狗眼看人低,你看谁穷叫花子?老子手里的钱多的能砸死你!”
壮汉闻听,鄙夷的一哼,随即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道:“妈的,丫得穷嘚瑟,还他妈装大爷!”
“真是秃子头上毛少,瞎子无眼泪多!”
法印闻听,怒火中烧,一时按捺不住,飞起一脚直踹到那壮汉肚子上,踹的那壮汉捂着肚子,一下没爬起来!
法印目光凌厉,指着趴在地上的壮汉道:“妈的,没狗眼的东西!你不也瞧瞧爷是打哪儿来的,知道爷的身份吓死你!”
壮汉捂着肚子起身怒骂:“妈的,爷管你打哪旮旯冒出来的!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吃了……豹子胆,你看我不收拾你们!……”言罢,转身便往桥那侧跑,边跑还边骂。
“走吧,这桥我们是过不去了。”四皇子看看道。
孤鹤雁不禁问:“为何不从桥上过?不从这里过从哪里过?”
四皇子微微一笑:“你把人家都打了,你以为人家就这么善罢甘休?”
“你过去,过去那边是什么?”
“算了,我们随老百姓,也走河滩。”
一行人走上河滩,阳光普照,云朵硕硕,无遮无挡的天空,立时让人变得心胸开阔。四皇子仰望天空,却是怅然一叹:“哎,孤仙弟,你看,这天下多美好。可惜,全被人搅了!”
孤鹤雁闻言,会意的点点头,四皇子接着又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区区一座桥,竟然滋养了那么寄生虫,还看桥太守,简直是无法无天!”
四皇子说到这里,更觉气不打一处来:“这里的吏治败坏,可见一斑!这里的主管应该是九弟门下的奴才,靳孝安。这不是我的奴才,要是,早被我千刀万剐给剐了!”说到这里,四皇子牙关紧咬,面如白纸,周身如冻结一般,让人不禁想起人背后称的“铁面王”。
四皇子犹自怒气难平,接着说:“我府里的一个奴才天福,吃里扒外,背着我在外面养小妾,还接受八弟的贿赂,暗中传递消息。被我发现,当场乱石砸死,以正家法!”
孤鹤雁闻听,不禁心中一凛,一股寒意爬上心头。从四皇子话中,孤鹤雁不难领略这位皇子行事的决绝与手段。雷霆万钧,不留余地。他突然觉得拒绝四皇子的请求,不随身辅佐是对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自己和四皇子结下情谊自不必说,但假以时日,一旦四皇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以他飘逸洒脱、崇尚自由的性情,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一句无心之言而惹来滔天大祸,触怒龙颜。
届时,他们之间的情谊,还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