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身上，盖住了整片裂隙与沟壑。
时间?仿佛静止，耳边的?杂响淡去，沙粒从地?面浮起，在半空形成浅浅的?沙流。
鹤卿最先回过神，趁机用力把砚离拉出了裂隙，银浪命运般插进了一堆洁白的?沙子中?。
鹤卿试着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很快，她发?现整个镜墟内的?法?术都?被解除了。
“你们还真是不要命啊。”一个声音说道。
“谁？这里?还有别人吗？”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岁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嗅了嗅地?面投射出的?翅膀的?瑰影，几片羽毛的?缓缓飘落。
“不能每次都?指望这面镜子呀。”
“这个声音是……是千秋大人？”鹤卿凝重的?表情由转为?欣喜，抬头问道：“千秋大人，您苏醒了？”
“银浪易主，竭泽缩减凝固，吾等自当转醒。岁，快去把东西拿进来。”
雪麒麟闻言跑出了镜墟，不多?时，它就带着一块赭色的?玉回来了。
“是剑穗上挂着的?神玉，咳咳咳！”
砚离认得它的?来历，但当这块玉被交到鹤卿手中?，站在旁边的?她突然剧烈地?咳喘起来。
她呕出许多?黑色粘液，液滴落地?化成阴影，仿佛畏惧阳光般地?四处窜逃，然后被一股力量吸回了裂隙。
“厄者的?低语……消失了？”
砚离身上厄流溃散，面目也仿佛恢复了往日，只?有颈部皮下?蠕动的?黑线依旧清晰。
洁白羽絮仿佛被阵风吹起，而后失重落下?。
“吾的?千火玉可令厄疫退避，早在诛恶之战中?便已彰显其功。丹霞，你怎么?不说话？”
“丹霞仙子也来了？月泽拜见两位神明大人。”
月泽立刻单膝跪地?，砚离也做出敬拜之姿，只?有鹤卿低声说了句：“母亲。”
听到这话，忙着叩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叫她什么?？”
“怪不得你身上的?仙气如此强烈，你居然是……”
“好了，认亲这种事，不急于?一时。”
灵活漂浮的?沙流穿过鹤卿眼前，特意绕她转了一圈，沉稳的?女子声音传出：“我提醒过你要惜命，青玉之光全赖你之身，你应该没忘记吧。”
“不敢忘，可为?了解除诅咒，我只?能这么?做。”
“荒山既已金口立言，厄咒唯有以鲜血交换，然诅咒可解，其持续万年的?憎恶依旧难以消弭，以命抵命，终究不是正解。”
月泽再次跪拜，然后请求：“请神明大人为?我们指点迷津，助人间?渡过此劫。”
“汝等可知，厄者的?故地?是何种模样？”
鹤卿思索后回答：“我们在仙池有过一瞥，那里?白得荒芜，正如……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地?方。”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难道我们要将厄者送回地?底？”
“这场天地?浩劫的?祸乱之根，终究是因为?不公，只?将厄者送回地?底，是不够的?。”
砚离在此时反问：“敢问神明，这所谓的?不公从何而来？”
浮动的?流沙来到砚离的?眼前，随丹霞声音的?频率而震动。
“厄者一族源自仙凡二界产生的?污浊，所有无法?化解的?仇怨遗憾，寄宿于?身体的?无形梦魇，都?会下?沉到白厄之地?，孕育出厄者。”
三人听罢一时哑然。
鹤卿定定地?开口道：“所以厄者无法?被杀死，源头也永远不会消失，除非，我们能让它们不再憎恨。”
第386章 聚沙成塔
“憎恨是厄者的天?性, 要化解这份恨意，谈何容易？”
“自?诛厄战争至今，除月氏三龙外, 整个凡间无一登仙者, 你们可知是何缘故？”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因为?天?司和荒母达成了约定，为?了杜绝错误再次发生, 他们断绝了下界的升仙之路。虽然当时吾也没反对。”千秋换了语气, “丹霞, 到是你，明明察觉到了何不加以阻止？”
流沙像一只手掌轻轻托起了即将落地的羽毛。
“我终日纺制脉流, 不曾过问外事，等在你的翎毛上看到忆文, 事情早已发生。”
“升仙之路已被?断绝, 难怪各大仙门已经很长时间不曾听闻有谁窥见天?道?。”
砚离忍不住说：“不愧是霸道?的神明, 惩戒之举毫不手软，凡间修炼者所追求的, 不过是一场虚妄。”
“吾不否认, 断绝三界给世界带来的影响深远, 均衡也骤然倾斜。”
“所以, 我希望你们能?让三界再度相连, 世界重归一体，厄者会离开裂隙，竭泽也会就此消退。当然, 你们依旧可以用鲜血消弭诅咒。”
“好了丹霞，别吓唬她们了, 不用丢掉性命的方法，你们不想试试吗？”
“请两?位神明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