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破损至此,依旧散发金光。
“砚离!”
鹤卿的喊声穿破空气, 舞蹈之人的动作停止了,她看向鹤卿, 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你来了,来见证这场盛礼。”
“我来阻止你。”
“来就来吧,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人,我只欢迎你,不?欢迎他们。”
“小离。”鹤卿眼角似有泪光闪过,“是在洈水裂隙的那次吧?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厄者……”
砚离的神?情?起了些许变化?,但依旧保持微笑。
“曾经在春禾,作为你最亲近的人,我没能察觉到你的心事,以至于后来铸成大错,这一切我也有责任。”
月泽看向砚离,毫不?迟疑地说:“是我傲慢自?负,撞倒晶海柱,才导致春禾的秘密泄漏,招来祸端,才有了后来的事。”
“趁一切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去挽回这个错误,好吗?”
“挽回?呵呵。让我提醒你,是我带着目的接近你,窃取了千禾玉的秘密,是我献祭了整个春禾,牺牲了诸多性命,我被天雷惩罚,又以妖丹续命,我本就不?配活下去。”
火焰燃烧着她的头发,像在烧去的时?光与回忆。
“这些年,我过得可悲又荒诞,所求皆为虚妄,而这座孽债累累的塔,也根本不?应存在于世!”
“砚离,不?管厄者说了什么,都是在欺骗你,利用?你!”
“不?,我会让它们带着这些诅咒,去最该去的地方。”
砚离的话?音刚落,漆黑巨剑的背后伸出无数手?脚,森森鬼影陆续冒出,睁着血红的眼,一股酸臭的硫磺味随浓雾飘了过来。
“附身者!”小柿激动地站了起来,“是我们没拦下来的那些附身者?*? 。”
这些附身者全?都爬到了银浪上,扒着彼此的身体,像黏在一起的黑色葡萄籽。
安烙没理解发生了什么,抓了抓自?己的狐狸耳朵,疑惑地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她打算召唤战神?天司。”鹤卿回答,“她想让天司重新?拿起这把曾经的神?剑,厄者也将借此爬上天宫,毁灭苍穹。”
白婉儿面色凝重,急忙劝说:“砚离尊者,此乃大逆不?道之举,绝不?可为啊!”
“你们还不?明白吗?污浊,腐朽,一切都是天神?的错,是他们的虚荣和攀比、是他们的不?负责,造就了今日的灾难。”
“他们是曾好大喜功,但犯错的仙人都付出了代价,永远陷入了沉睡,在无穷无尽的时?光里反思。”
“那我们呢?你好好看看,我们周围的这些,这把被诅咒的杀戮之剑,被丢弃、遗忘在这里,竭泽又吞噬了多少性命?我们凭什么要承担这些苦果!”
月泽驳斥了她:“砚离,仇恨只能滋生更大的仇恨,如今的天界已不?同往昔,若是让厄者污染了天界,人间只会迎来更大的劫难。”
“只要天司拿起银浪,竭泽必将从人间彻底消失。”
“你疯了吗?你这样做会令天地倒转,山崩海覆,没有了枯冯的保护,凡间大地就会破碎陷落,成为一片炼狱。”
“那你说,我该当如何?”砚离剑指身后不?成形的塔,“百年来的坚守换来的只是这越发膨胀的竭泽,无休无止的死亡潮水,还有那些来自?地底的恶与暗影,如今除了践行此法放手?一搏,我还能怎样?”
鹤卿以为砚离清醒了些,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如今烈阳剑阵已经开启,竭泽暂时?停止了蔓延,我可以回春禾拿其他青玉的碎片,应该足够稳定?塔基。供奉所里还有不?少玉琉砖,等把它们搬到这里,我们一起重修这座塔。”
回应她的却?是砚离的一声嗤笑,“阿辞,你还是那么天真,世间只有一座离尧山,整座山烧光后,剑阵也会停止。如果那时?,你的计划没成功,又该怎么办?”
“大不?了,我可以再摔一次乾坤月镜。”月泽回答。
“好啊,好啊!”砚离兀自拍起了手?,模样古怪,精神?好像已经游离,“可惜啊,我已经放弃这种耗时耗命的方法了,灾厄必须被连根拔起,永远断绝。”
她再次拂袖起舞,于竭泽中掠起尘土与火焰,腐朽之气燃烧蒸发,变成落叶般散落的黑色棉絮,一旦堆积超过某种厚度,便蠕动起来,怪诞又可怕。
“请聆听我,战神?天司!请取回你的宝剑,取回力量,让银浪重回剑鞘,让荣光重回你身!”
说完这句话?,砚离的嗓音忽然变作沙哑:“神?明啊,再一次降临吧!”
漂浮的卷轴被一撕为二,高空渐有金色雾霭降落,烁金融于雾黑,揉成泥土的褐黄,透出古怪与沉闷。
“你们看,天有异象!”
“好大一片金雾,真的是神?明要降临了吗?”
月泽将鹤卿揽到身后,她们都记起了天界东边那片被金雾笼罩之地,原来天司一直都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