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地牢内的血链教?徒,还是?暂时被收押的附身者,全都落入了峡谷底部的深渊。
鹤卿的余光瞥见了某个黑色身影,她抬起头,看到岁站在泥石流形成的小?瀑布上方。
泥水绕开了它的四足,毛发没染上一点污泥。
“汝等意欲何为?”月沙虚弱地开口?,她已经流了太多血,头也没法完全抬起来。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对。”
“我的身下便有一条裂隙,你们不必大费周折再将他们带回离门?。”
“胡说八道什么??你们血链教?毒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把他们推进裂隙,简直罪大恶极。”
“呵,真是?愚蠢又天真。泽,你没告诉这些人类真相吗?”
“什么?真相?”
“殿主,她是?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见此?情形,鹤卿主动站了出来,对众人说道:“他们都被厄者附身了。”
“厄者?什么?厄者?”
目盲耳聋的荆岩开口?道:“这些在裂隙中挣扎的人,每一个身体里都有一只厄鬼,包括我也一样。”
月沙缓缓抬起尾巴,她的尾鳍上有一朵破损的紫色蒲公英。
“癫花!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真的碰到过癫花。”
“我也是?,那?些可怕的幻象,不就是?裂隙里才有的吗?”
“所以这些人根本不是?中毒发疯,而是?被厄者附身吃掉了心智。”
离门?弟子里传出一些骚乱,众人纷纷回忆着?与附身者的战斗,当时的疑惑也在此?时得到了解答。
小?棋推开两边的人,一脚踏进了血泊,大喊道:“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能把他们扔进裂隙啊!血链教?罪有应得,可这些无辜的人呢?他们何罪之?有?”
“可你们不一直都是?那?么?做的吗?”
月沙冰冷冷的言语击穿了在场众人的心灵。
“什么?意思?”
“我这双眼?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如何被你们用符咒捆绑,用棺木封闭,然后历经跋涉,被丢进裂隙,在深渊中遭到分?食。”
原本背对月泽站的鹤卿身体瞬间紧绷,她回过身,眼?里满是?惊愕,也想起了月泽早先说的话。
“处理附身者的方式,真的如她所言吗?”
月泽回看鹤卿,衣袖下的双手紧握,“这就是?最终决定的处理方式,只是?我不知道砚离很早就开始这么?做了。”
鹤卿紧抿着?唇,还没开口?说话,小?祥就跑到了两人中间。
“殿主,你告诉,被我们解救的那?些人真的全被丢进了裂隙?”
“这几个月我们收治了那?么?多人,他们全都死了吗?”小?吉也跟着?问。
“不是?全部,只有地牢关不下的那?些。”
“我以为……他们只是?患上了疯病,总有一天能恢复神智的。”
“一旦被厄者沾染,就算是?死,也不会?得到解脱。”
月沙卷起一个附身者,像玩具似的提到眼?前甩来甩去?。
“尔等健忘的人类啊,所谓裂隙,正是?战神为了封印厄者而创造的,重回裂隙,是?这些人唯一的选择。”
语毕,她的尾巴高高甩起,将这个人抛进了裂隙之?中。
几个聋哑教?徒陆续将抓回的人拖到边缘,踢了下去?,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入了深渊。
血泊中的裂口?越来越窄,渐渐收紧。
很快,井刺带着?最后一个人走到了裂口?,将他推了下去?。
鹤卿大喊着?:“等等,井刺!”
他转过身,面朝着?鹤卿的方向,抱住双臂,向后倒去?。
月沙旋转破损的脖颈,好像要?用眼?眸看遍周围的一切,然后将目光停在了月泽的身上。
“泽,你给我听好了。”
在黑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所有人都看到月泽由人变成了一条白龙。
“我憎恨你和?你的妹妹,你们的出生,就是?我和?汛的噩兆。长老们不满汛修改古训,有意培养你们成为新任家主。若真如此?,我和?汛只能离开千刃山,另寻他处栖身。”
“我憎恨汛所谓的责任,他说过,我们是?家人,可以一起飞升。他说过,他会?帮我,绝不让我独自留下。可他欺骗了我,成全了其他人,唯独辜负了我。”
“我憎恨这场灾厄,是?它毁灭了一切,带走了我的挚爱,厄鬼撕咬我的身体,诅咒荼毒这片土地。所以今日,我要?用全身血液堵住这条裂隙,让所有被厄者侵蚀的躯体和?我一起陪葬!”
“如今你是?千刃山唯一的龙,可别忘了对月氏的责任。”
白龙微微颔首,说道:“泽不敢忘。”
“这是?我所选择的土地,我将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我的身躯既已腐朽,至少?……请至少?,把我的一部分?带回千刃山。”
月沙痛苦地闭上眼?,呕出一颗沾着?血污的透亮蛟丹。
妖丹脱离月沙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