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只有少量留在了?她的头发上。
满当当的一池血水不?曾透出腐烂气?息, 反而?让鹤卿闻到一种香甜。
伤口被血水浸透, 翻出猩红泡沫。
鹤卿有些?飘飘然,毒液使她的知觉麻木, 与月沙鳞片接触的皮肤不?由自主地?颤抖,唯有肩后的印记正?火辣辣地?痛着?。
不?知何?时?起,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周围的岩石上, 或蹲或站, 他们都戴着?梅花面巾,目光虔诚而?狂热。
鹤卿仿佛看见了?攀爬在崖壁上的厄者, 压抑着?兴奋和躁动, 想扑上来?, 又不?敢作为。
几朵紫色蒲公英飘过眼前, 她本已做好准备, 精神却并未完全被拉入梦魇,只隐约看到坠落的白龙,肚腹的鳞片破损而?鲜红。
鹤卿突然意识到是毒素麻痹了?感官, 也隔绝了?癫花的影响,血链教正?是因此才能在裂隙附近活动。
不?等鹤卿多想, 她的头再次没入血池,窒息感和视线被夺取的慌乱席卷了?她, 只剩心脏在胸口猛烈跳动。
时?间长得可怕,鹤卿用?吐纳之?法汲取着?血水中空气?,血泡在耳边破碎,化为空气?压入她的鼻腔。
血液层下方?的空洞裂隙里,厄者呜咽着?,蠢动着?,等待血池为它们投放的下一个牺牲者。
就在鹤卿即将昏厥之?际,月沙的尾巴动了?,她被粗暴地?捞出了?血池。
目及所见,是晃动的银制佩环,挂在某个瘦小老人的手臂和脚踝上。
被倒吊着?的鹤卿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瞧见他穿着?比别人宽两倍的红披肩,以及装点其间的闪亮银饰。
他应该就是教主荆岩。
荆岩的到来?让血链教众群情激昂,开?始频繁敲打手中的武器,整个石室内回荡着?刺耳的声响。
他用?手势让教众安静,然后沿台阶步入血池,在池面行走?如履平地?。
荆岩来?到鹤卿身边,端详她裸露脊背上的伤口,他的胡须发黄,戴一顶宽檐帽。
“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鹤卿眉心的伤口像一点朱砂,左瞳里的异光让荆岩趋避,但他的狂傲让他忽略了?这件事,只当作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兴奋。
“你将效命于我,成为我忠实的奴仆。”
在鹤卿愤怒的眼神中,荆岩转身面向众教徒,毫不?介意将后背留给她,然后高举起双手。
“血链教将成为席卷整个世界的暗影,我们将掌控一切!”
晶石灯此起彼伏地?闪烁,亮度不?断升高,直到刺眼发白。
岩石因他的言语震动,他的功力的确很强,不?容小觑。
四名被绳索捆绑,又蒙住眼睛的人被带到了?血池的四个角落。
血链教徒当场割开?他们的肚皮,又将他们一一推入池中,这之?后,教众们宛如开?启了?一场狂欢。
“来?吧,我的圣女,将她放入圣池。”
月沙的尾巴绞紧了?,鹤卿深吸一口气?,她被提到高处,旋转展示,而?后再次被淹入血池之?中。
“曾背离我们的,将与我们融合,曾蔑视我们的,将成为奴仆,曾反抗我们的,终将甘愿臣服。”
咕噜咕噜的水泡中,血链教主张狂的声音渐渐淡去。
鹤卿用?留存在肺部的空气?呼吸,然后准备吐纳,就在这时?,包围她的血液不?见了?。
她睁开?眼,半身已然悬在半空,下方?就是黑黢黢的裂隙,而?那几个先她一步被推进来?的人,身上爬满了?前来?争抢的厄者。
青玉的灵光照亮了?裂隙中的沟壑,那些?探出头的,正?在争夺躯体?的厄者全都停了?下来?,注视着?鹤卿。
片刻过后,它们咧开?嘴,踩踏着?彼此,争相伸出带有红斑的手臂。
飘散的癫花中,鹤卿看见白龙的身躯坠地?,慢慢腐化,变为一条河流,滋养了?干涸苍白的土地?,大地?因此恢复生机。
锁妖塔消失了?,竭泽变为绿洲,星河原野之?上花草轻摇,天空清朗无垠,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月泽。
“祈愿,命数,河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低吟:“这将是她的结局。”
“不?,不?要……月泽!”
她大喊出声,口中溢满了?腥甜的血液,世界瞬间上下颠倒,河流在天空上流淌。
这是幻觉。
鹤卿被拉回了?血层,厄者已经爬到了很近的地方?,只差一点,她就会被抓到。
是运气?使然,还是月沙有意为之??
多次接触癫花,鹤卿被摧残的身体?和虚弱精神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必须想个办法。
“沙,你也在犹豫对吗?厄者说的是谎言,它们不?会放过你的。我能帮你离开?这里,让你自由,让你回到千刃山。”
“我是月泽的妻子,也算半个月氏,月汐是这么?称呼我的。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