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完全成型的龙角,飘散的长?发从耳后直到发梢的银白,和鳞片同?样的色彩。
是她的气息。
*
砚离苦苦支撑,却迟迟未能得到回应,鹤卿好像消失了,再没听到她的任何声音。
她向高处看了一眼,拔出凌华长?生?剑,抿唇从石壁上跳了下来?。
为什么……
……这里。
是鹤卿的声音,砚离很确定,她环顾四周,搜寻鹤卿身影。
“阿辞?阿辞,你在哪里?”
“阿辞!”
她忍痛爬了起来?,前方有几块很高大的黑石,后方传来?一些?声响。
好像是说话声,又好像是嬉笑声,有些?如耳语般柔软,仿佛是出自谧夜的私语,另一些?,则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
砚离拖着步伐,急切地穿过狭窄的通道?,绕过奇形怪状的黑石,面前出现了一座长?方形的水池。
其中装的不是水,而是黑色的沙子。
两只?瘦骨嶙峋的厄者?趴在边缘,不断捞起黑沙,饥渴地吞食着。
它们很饿,也永远无?法饱足。
厄者?已经发觉了砚离的存在,却并未发起攻击,而是继续贪婪地吃着,伸长?的舌头上有一条细长?的红斑。
砚离摸了摸自己?的唇舌,口中果然也有几粒黑色的沙子。
这就是结界,对面是另一侧的裂隙,她和鹤卿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是浊浪把她们卷了过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景物似乎移动了,一晃眼,沙池对面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
是鹤卿,而在她身旁站着的,是一袭白衣的月泽。
刚到嘴边的呼唤止住了,砚离垂眸注视地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去。
结霜的剑影中,又有些?东西掉了下来?。
是厄者?,它们被冻成了冰雕,砰砰嗙嗙地砸在岩石上,摔成了几块。
“终于找到你了,卿儿。”
月泽抱着怀里的人?不放,鹤卿却撑着手有些?推开她的意思?,重逢没有让她感到喜悦,甚至脸色一沉。
“你明明不能下来?这里的。”
“我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可外面除了厄者?什么也看不到,实在心急。”
两只?乳白色的龙角正不断散发着灵力,像点?着的白色烟花,不断冒出气流。
“你不知道?自己?的灵力正在蒸发吗?”鹤卿又急又怒。
“无?碍,现在我感觉灵力充盈,厄者?也碰不到我。”
“倔鬼。”
“又恭喜了,沧水殿主。”
砚离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刚跳下来?时她的腿摔伤了,鹤卿见状也从月泽身边走开,过来?搀扶她。
“怎么摔成这样……”
原本在岩石里虎视眈眈准备攻击的厄者?,看到带着黄雀光芒的砚离出现,纷纷躲回了暗影中,不再轻举妄动。
被冰裂的厄者?又蠕动了起来?,它的头部滚动着,试着重组身躯,被月泽以冰刺穿透,又因重力倾倒进深处。
“这些?厄者?杀不死,裂隙里的法术似乎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
月泽让竹轩云影剑悬浮在身侧,随着剑身的微光,暗处又生?出两根交错的冰荆棘,将?厄者?捆绑在了石头上。
鹤卿说:“你还能用?法术,我俩的灵力可都快耗尽了。”
月泽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上面?”
“因为这个沙池结界。”砚离指着不远处的方形池塘,“它把裂隙分为了阴阳两部分,阴隙与外界的重力相反。”
“沙子,哪儿有沙子?”
“就在这里,你们看不到吗?就在这方干涸的池之中。”
“可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鹤卿问。
砚离刚想反驳,目光瞥到那方池塘,惊觉里面根本没有沙子,就连对岸的两只?厄者?也消失了。
它们逃走了。
砚离没再辩驳,抓住了鹤卿在她面前挥动的手。
“别晃了阿辞,我看的清楚。”
“哦,还以为你眼睛也不行了。”
“这枯池中确有些?混沌的力量。”
月泽的额角亮起一抹淡光,似在探知周围。
“方才我就是在附近感受到你的,可我兜兜转转,遇到许多厄鬼,也没有找到你。”
“你能在裂隙之中找到她?”砚离恍悟,有些?嫌弃地说:“我懂了,是通过那个印记。”
“月泽,如果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回忆中的景象,千万别信,那是厄者?的诡计。”
“是指那个你反复被大水冲走的幻象吗?我没有相信。”
“被冲走……啊,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是该走了。”
黄雀形成的光源之外,厄者?正在伺机而动,她们要开始往上攀爬了。
鹤卿和砚离的骨头都酸疼不已,月泽虽然能帮忙,砚离那条反复摔伤的腿却成了负担。
好在随着不断往前,道?路便不那么陡峭了,但时不时侵袭的浊浪让她们的步伐变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