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从鹤卿的腹部袭来，低头看去，一把?铮亮的宝剑已?然贯穿了她的身躯。
“为什么……”
手中?的提灯坠落了。
鹤卿跪倒在地，瞬间?感受到冰冷和死亡，心神也被遭到背叛的绝望所占据。
视野一片黑暗，唯有假光下晦暗移动着的双手。
这双曾与她交换了爱、喜悦和信任的手，前一刻还温柔搂着她的脖颈，亲昵地呼唤她的名字，转瞬却将包裹着绿电的凶器刺进了她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辞？”
见鹤卿突然摔倒，砚离弯腰伸手，拉着她的臂膀想将她扶起来，没承想遭到了对方剧烈的挣扎。
“不要，你?别碰我?！”
鹤卿抽泣着，疲乏地蹲在地上，捂着并不存在的伤口。
砚离也在此时站定不动了，神思游离在紫色蒲公英钩织的幻象中?。
但?不出片刻，琥珀色的火光便在她的眼瞳中?燃烧，虚假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阿辞，快起来。”
一只烧着的手搭在了鹤卿肩膀上，这让她浑身的肌肉紧绷，对方说了几句话，她却没听清，只觉得恐惧和疼痛。
“千辞，不要相信，都?是幻觉。”
凌华长生剑反射着火光，她终于注意到了触目可及的异常——那把?穿透她身体的宝剑此时就?被她握在手中?。
曾今刺伤她的根本不是凌华长生剑，而是砚离的融雪刀。
是假的，现在她看到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厄者创造的幻象。
它们窃取了她的记忆，编造成阻碍她离开的迷雾，它们想留下她，吞噬她，占据她，成为她。
鹤卿大口喘着气，在砚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但?冲击肯定不小。
保护她们的灵光肉眼可见地剧烈抖动着，像将熄未熄的火，一直都?无法稳定。
“别想了，都?不是真的。”砚离突然噤声，又重复了一次，“对，不是真的，我?们先离开这里。”
思绪在压力中?变得混乱，翻滚的黑暗逐渐侵入精神，即便看透虚伪，骇人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她们。
砚离护着鹤卿先走，飞舞的蒲公英却几次接触了她的身体，就?算她烧化了这些不祥之?花，耳边的絮语却嗡嗡不停。
她的意识被拉进另一个地方，在那个专为她准备的噩梦中?，反反复复地经历着绝望。
她强硬地抵抗着，她不能?软弱，不能?认输，因为……
“阿辞。”
“我?没问题了，别担心，手给?我?。”
她不怕死，也早已?不在乎疼痛，几乎无所畏惧，唯有……
“阿辞……”
“砚离，你?专心操控黄雀玉，我?来处理前面的邪魔。”
鹤卿的声音盖过了靡靡絮语，如清泉，如莺啼，她们身后有烈焰飞散，燎原的热度将聒噪的蒲公英焚烧殆尽。
邪魔不断出现在视野里，从两侧刻意夹击，鹤卿砍杀了一只爬到脚边的，拉着砚离继续往外跑。
“必须快点出去，这些东西变多了。”
第309章 苦痛难平
黄雀的?灵力光暗了下去, 光圈也变得稀薄，地面一点点被暗影蚕食。
闪烁的?灯火忽明忽灭，碎骨和黑絮遍地凋零, 鹤卿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剑, 左眼?青光闪耀。
她能感觉到砚离的?脚步渐渐迟缓，身体也没了力气。
好不容易通过了邪魔的?围堵, 鹤卿似乎迷路了, 这样慌乱地一路跑来, 早就难以分辨方位了。
“接下来往哪儿走？从原路返回吗？”
“对，只能从进?来的?地方出去。”砚离的?声音有些颤抖, 似在忍耐什么，“这次收获不少, 算是没白来。”
“刚才太危险了, 你的?灵力还够吗？”
“当然。”砚离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足够带你出去。”
鹤卿叹了口?气，拧开灯盖, 向底部看去, 灯芯处是一块被铜丝固定的?凝练血块。
这盏灯还算牢固, 刚才那下没把它?摔坏, 只有些轻微变形。
“点火。”鹤卿说。
砚离在指尖凝出一片红叶, 让叶片落入灯罩，血块表面冒出一缕细烟，然后?倏地燃烧起来。
鹤卿将罩子盖了回去, 徐徐散发的?淡绿色光芒取代了黄雀灵光，能见度虽然有所降低, 光圈范围却很稳定。
“不要用?黄雀玉了，先歇会儿, 还有灯能用?。”
砚离没有拒绝，宽慰地点了点头。
两人互相?掩护着爬上一处矮坡，此处地势较高，视野清晰，邪魔暂时没追过来了，她们决定在这里休息。
越靠近竭泽中心，地形就越平整，像日复一日被冲刷平滑的?砂石地，山脉变成丘地，河床被泥土填满。
鹤卿一边清理凌华长生剑，一边思考着刚才与厄者的?交锋，第一裂隙比她初次看见时宽了几倍。
“这些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