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卿放松了警惕,她贪图草地?的柔软,在树荫下就地?而?眠。
当午夜的月光被云层遮蔽,血红的弯刀刺破了树干,也穿过了她的手臂。
鹤卿在惊恐茫然中醒来,若不是白鹤突然现身,她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千辞,站起来。”
千丈亮出雪白的羽翼与血链教战斗,鹤卿也随手抓起地?上的木棍阻挡,但弯刀轻易击碎了脆弱的木条,冲击又将她震倒在地?。
当鹤卿捂着?手臂上的刀口爬起来时?,血链教徒已先一步将利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们都听过鹤卿击败教主高徒的故事,虽然有意留下活口,下手却很重,失血过多的鹤卿最终陷入了昏迷。
血链教轻而?易举地?擒获了鹤卿,并将她五花大绑地?关进了一辆囚车。
*
此时?此刻,疼痛再一次将鹤卿撕裂,热流在肌肤上滚动,血从伤口处涌出,身边腐臭的干草堆沾满了血腥。
看守者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死活,也没有看过她的伤势,不知道她伤及内丹,命不久矣。
谷仓外传来了男子的奉承声:“没想到是坛主亲自来了,您大驾光临,小的们有失远迎。”
“她在哪里?那个女修,带我去见她。”
“被我们关起来了,坛主这边请。”
大门打?开了,几个人靠近铁笼,为首者打?量着?笼子内的鹤卿,问道:“她伤成这样,你们不知道医治一下吗?”
“回坛主,这种程度的伤口不会死的,要是治好了,她就会跑了。”
“把她交给我,之后由我接手。”
“坛主,她是教主点名要除掉的,需要小的们处理吗?”
“退下,我要亲自处置。”
“是。”
牢笼的锁链解开了,鹤卿却连眼皮也抬不动,她被粗暴地?提起,露出衣袍下粘稠的血污,铐上枷锁,套上一圈铁链。
铁链因符文变得沉重无?比,压得鹤卿没法走路,只能被拖着?前进。
命运似乎在开她的玩笑,让她从一个牢笼走出,却又被关入另一个。
鹤卿想过自己的旅途不会长久,毕竟妖魔和血链教都对她虎视眈眈,但一切结束得比她预料得要快。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月泽。
她腹鳞处的伤口因她而?起,也因她愈合,终究算个圆满。
然而?,这位血链教的坛主并不打?算将她就地?正法,他将鹤卿扔进了一辆马车。
当天晚上,在数名血链教护卫的陪同下,这马车驶向西北,向位于峡谷深处的血链教的总坛飞驰而?去。
虽然路上风餐露宿,条件艰苦,相比于肮脏腐朽的牢笼,鹤卿还是感觉自己的待遇变好了。
她和坛主同车,由他亲自看管,却只被捆住了双手,遮住了眼睛,还有人按时?帮她换药喂水。
这位坛主似乎知道她的内丹出了问题,只用?普通的绳索就可以捆住,完全无?须加固的符文锁链。
被蒙着?眼睛的鹤卿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身边坐着?一个男子。
他喜欢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自北方而?来的风粗犷豪迈,而?他腰间的两把兵器叠在一起,被吹得哐哐作?响。
途中休息时?,坛主支开左右,主动摘去了她的眼罩。
等眼罩被取下,许久没见光的鹤卿揉了揉眼睛,在强光的刺激下,那个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他胸前鲜红的面巾,上面绣着?一枝红梅。
“还记得我吗?”他问。
“你是……井刺?”
“五年过去了,我如?约出关,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你对决。可师父说,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不相信,我要亲自来看看。”
鹤卿闭上双眼,面容被疲惫和憔悴占据,井刺的话没有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鹤卿,现在的你真的很可怜。”
“你可以随意嘲讽我,你说得都对,我是个废人。”
鹤卿的自暴自弃让井刺眼里的鄙夷更甚,他狠捏住鹤卿的双臂,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是那个击败了我的鹤卿!”
鹤卿微微皱眉,没喊一句疼,只是冷冷地?说道:“嗯,我不再是任何人了。”
“你怕死吗?”
“问这个没有意义,我现在被你们抓住了,能做的只有认命。”
“求我饶你一命,否则我现在就剁掉你的手脚,让你一辈子只能用?肚子走路。”
“用?肚子走……哈哈。”她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突然,几支黑色羽箭穿透车窗射了进来,稳稳扎在座席前方,道路两侧飞出无?数箭支,披甲战马从野草中跃出。
“有袭击!警戒!”
血链教徒纷纷拿起武器,其中一个急忙回报:“坛主大人,我们被袭天盟偷袭了!是袭天盟的弓骑卫队!”
“你们先去御敌,等我解决她,就来帮你们。”
井刺掏出赤血双刀看向鹤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