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月泽握住鹤卿的手,说道:“当然?不是把你当外人的缘故,只是有些事必须让月氏来做。”
“那我和砚离下山,你真的不会介意?”鹤卿还是有些担心。
“你们去为离门铸铁,我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且我知道我的卿儿知晓轻重,通达事理?,也懂得分寸。”
“当然?了,我已经和她说好了,铸铁结束就立刻返回离门,你办完事也早点回来,不要让我多等。”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鹤卿拥住月泽,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是保证书。”
月泽也温柔地回吻鹤卿的嘴角,说道:“那我的保证书,便也交予卿儿了。”
暗紫色的光影在淡金色的眸底悄悄升起,鹤卿的视线在无意识中被牢牢攥住,再也无法挪开?。
几个时辰后,当鱼乙披着夜色离开?沧水殿主的房间时,月泽终于在鲛珠的帮助下完成了这场持续数年的禁忌之术。
多年来的努力告一段落,月泽搂着怀中仍在颤抖的鹤卿,虚弱却欣喜地抚摸着她背后的衔尾蛇印记和外侧勾勒出?的崭新银边。
长命蛊已经深深根植,与心脏紧密连接在一起。
鹤卿强健的心跳如同激动人心的鼓声,在这绝对沉静的夜晚,化为满足和喜悦敲击在月泽的心头,也化为滚落她脸庞的泪珠。
“太好了,卿儿,至少近几十年,我都不用担心会失去你了。”
地板上的小皮袋空了,血迹早已干涸,被白霜覆盖又重新解冻后的牛皮变得又皱又薄。
月泽让鹤卿平躺在床上,为她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然?后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鹤卿的睡颜算不上安稳,但比起刚吞下蟾蜍胆时的激烈反应,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身体对妖魔血肉的排斥终被月氏的血压制住,看着手臂上放血时留下的伤口,月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腹部涌起的阵阵寒意。
因为耗费了太多精血,现在的她非常虚弱,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月泽将鹤卿的手放到膝盖上,笑了出?来:“以前我用你的血弥补灵力亏空,现在是加倍还你了。”
鹤卿呓语着什么,当月泽俯身倾听,才知道她在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月泽……别走,别误会我……”
“不会,我当然?不会。”
月泽触碰鹤卿的肩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像一泓温热的泉水,流淌进她的心灵。
“知道吗,你永远都有我的信任和挚爱。”
睡梦中的鹤卿似乎被她的话语安抚了,熟悉的声音让她安心,呼吸也不再急促。
月泽的眉头却在此时皱了皱,濡湿的红点在她的身体中央缓缓扩散,很快就会浸透鱼乙为她悉心绑好的绷带。
她压抑住疼痛的嘶音,用灵力强行?愈合伤口,然?后拭去手上沾染的血迹。
*
翌日午时,鹤卿在舒适和安逸中苏醒,但直至第二次翻身,她才察觉到本该躺在身边的人不在了。
鹤卿惊讶于自?己的迟钝,身为彼此的道侣,理?应能时刻感受到对方是否就在附近,这是修士与生俱来的灵力感知。
况且,她们之间还有蛊印的联系。
但明明周围的空气里?都是月泽的气息,她却不在这里?。
鹤卿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贴身衣物?,有些羞耻地将它们叠好,整齐地放在了床头。
月泽一定是又去素霞殿了,最近那些学者经常来找她,说是要讨论什么古文?字之类的事,还会霸占她一整天。
鹤卿正这么想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急忙整理?好仪容,前去应门。
来访者是手持承盘的鱼乙,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正在她的手中散发着香气。
“我想你差不多该醒了,这是新熬的红玉鸡汤。”
鸡汤的香味勾起了鹤卿的食欲,她暗自?吞了口唾沫,说道:“辛苦鱼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有点饿了?”
“是殿主的吩咐,她说你昨日肠胃有些不适,让我炖了鸡汤给你补补。”鱼乙说着,就将鸡汤端进屋里?,放在了桌上,“趁热喝。”
鹤卿点点头,舀起一勺鸡汤,吹吹汤匙,放入口中。
“味道真好。”
“那你慢慢喝,我就先走了。”
“等等鱼姑娘。”鹤卿将她叫住,说道:“月泽她今天也在素霞殿吗?她昨天受了伤,你请她早些回来吧。”
鱼乙似乎有些为难,她指了指桌子另一侧的灯,说道:“殿主回千刃山了,那里?有她给你留的信。”
“回千刃山了?什么时候的事!”
鹤卿当即起身查看,在那只燕子衔枝形状的灯座下方,果?然?压着一张信纸。
——
卿儿亲启,
由?于事出?紧急,我已于今日清晨动身前往千刃山。
归期不定,望妻勿念。
愿铸铁能顺利完成,也愿你我早日重逢。
月泽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