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禾，而是整个世?界。”
砚离垂首盯着卷轴许久，清了清喉咙，说道：“所以，千秋已死，卷轴也无法复现。”
“前沧水殿主洪山虽然创造了卷轴，但其中文字皆源于千秋的记忆。”
“如此看来，这卷轴的神力终究是无法挽回了。”
砚离摊开手中长卷，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卷轴漂浮于空中，一排排的金色文字闪过卷面，诉说着世?间的真?理和古往今来的故事。
“真?是可?惜，此卷轴给离门带来了无数知识，寻得了许多妙法真?言。”
砚离的脸上写满了惋惜，但在这份遗憾之外，她?的思想越发活跃。
鹤卿的话让她?感觉接触到了一丝从未发掘的真?实，但她?无法用口舌说出?，无法将其织成言语。
近千年来积累的知识像一盆闷烧的炭，终于在铁棍的撬动下流入了新鲜的空气。
砚离心中的火焰隐隐燃起，也许，那将是她?追寻已久的答案。
第242章 赤诚坦然
天光于窗外消逝, 暗夜逐渐笼罩，屋内的灯盏缓缓亮起，风轻柔地推动?门?扉, 仿佛想要进屋一叙。
鹤卿放下手中的笔,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伸了个懒腰, 站了起来。
“要走?了？不再留一会儿吗？”砚离问, 也跟着从桌旁起身。
“我本就不该来这里的, 但?岁说……罢了，不论如何, 有些事不会改变。”
“阿辞。”
金色内裳飘然落地，鹤卿一惊, 砚离从后抱住了她, 胸前的柔软和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了她的身上。
“世人只见巍峨老松, 却不见栽树人，你不会也忘了她吧？”
“老松绿荫如盖, 栽树人功不可没, 但?树根下的众多枯骨, 又该找谁去记得?？”
鹤卿挣开砚离的双臂, 推开那扇画着老松与红衣女子的大门?, 决然地走?出了房间。
与砚离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同，虬华炉火旺盛，无?情舔舐寒冰, 将一切可燃物纳入自己?的掌控。
鹤卿离开虬华楼，沿着长长的阶梯一路往下, 总觉得?有谁在跟着自己?，但?当她回?头寻觅, 却谁也没有看到。
鹤卿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处花坛边坐下，咳了几声，对?某个鬼鬼祟祟藏在树丛中的身影说道?：“岁，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树丛动?了动?，黑毛异兽现身了。
它来到鹤卿面前，咬着她的衣角，将她往虬华楼的方向扯。
“唉，等等，我不能留在这里。”鹤卿摸了摸岁的脑袋，感觉到衣袖上的力道?小了，“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岁不明?白，只是困惑地歪着头，希望鹤卿能和她回?去。
“不行。”鹤卿又说。
麒麟趴在地上，与鹤卿对?视，祥瑞之兽不需要开口?，便能与任何人交流。
“这个嘛……我们是该一生?忠于另一半，就像你的父母，但?现在我的道?侣是千刃山月泽。人与麒麟不同，没有天生?慧眼，很多时候没法一次就找到命定的伴侣。”
鹤卿淡淡一笑，表情略显伤感。
“我曾以为她是，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这里。”
她抬头注目那座盖着黑色琉璃瓦的虬华楼，日暮时分，一些鸟儿正飞返位于离尧山的巢。
“朋友的话，现在我就算只是面对?她，也会不自觉地感到痛苦，以后的事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还做不到。”
“你当然可以随时来看我，月泽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月氏了。她现在有智慧，识大体，知晓所为与所不为，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我喜欢她，也爱着她。”
岁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接受了鹤卿的说法，轻摇着尾巴离开了。
鹤卿虽然安抚了麒麟，却无?法安抚自己?。
再次与岁相见，唤醒了她遗忘已久的过去，也激起了她朝气蓬勃的当年。
鹤卿的御风术是鹤谷六子所传，但?即便人类修炼多年，骨骼无?法像鸟儿一样轻，因此很少有人能真正登上高空，遨游于云霄之外。
传说天神所在的天宫与凡尘只隔一片浮云海，有时鸟儿会在无?意中穿过蜃气云，瞥见仙宫之景。
但?对?于没有仙骨仙缘者，即使看见了，也会将所见所闻都当作一场梦。
鹤卿天赋异禀，曾被千秋预言能飞过浮云海，她擅长驾驭流风，能轻松飞上数千米高的雪山，与雪麒麟追逐奔?*? 跑。
但?如今，她连独自登上离尧山都做不到了。
鹤卿已在离门?度过了第二个十?年，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她知道?，那份割裂现实的不适感终会淡去，只要月泽还在身边，她坚信自己?会有勇气面对?一切。
*
沧水殿内，一个身影正在慌慌张张地找人，他急匆匆地从鹤卿面前走?过，边走?边喊：“掌事在吗？小琴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