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炼，他的脑中复现?着一团黑色的毛线球, 一只黑色的猫妖。
他想?找到她，或是得到任何有关她的讯息。
乌豆记得毛毛说过, 她出生在离尧山，但离尧山很高很大, 他完全不知道毛毛栖身的洞窟在哪里。
自从?乌奶奶去世，乌豆就?离开了墨兰村。
尽管马夫愿意收留他做自己的护院犬，他还是在一个深夜选择离开，只带了一些食物?，一张地图，和用奶奶常盖在膝头的棉布做成的行囊。
乌豆悄悄爬上来?往各地的马车，辗转到幽谷附近。
但当地有毒的植物?和弥漫的瘴气阻挡了他，甚至连溪流的水都难以辨别是否能喝。
他灵敏的鼻子失去了作用，不得不离开，这时，热心的山雀精向他说起了离门招收妖修的消息。
与?人类相处的经验让乌豆知道，若是人类将某件事广而?告之，便极少会反悔，否则将遭到众人的唾弃和谴责。
这是一种人类的通用规则，叫做义?。
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到离门试试。
怀着这样的心情，乌豆就?来?到了离尧山，他本以为加入人类仙门要经过多重试炼，事实却意外地轻松。
不过简赤告诉他，他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才能拿到代?表身份的玉牌。
等到那个时候，他才是一名真正的辟邪殿弟子
带着这样的想?法，乌豆很快就?睡着了。
*
晚春的太阳照进了折竹雅院的书房，窗外的院子里晒着几摞旧书，鹤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壶新沏的茶。
“书都帮你挪出去了，也该晒一晒了。”
“辛苦了，卿儿。”书桌前的月泽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将目光转向了鹤卿手里的茶，问道：“这是你亲手泡的？”
“嗯，你尝尝，是果师兄给的好茶，猜猜是什么茶？”
月泽拿起茶杯闻了闻，茶叶竖立在杯中，顺水漂浮，心中已有答案。
“这是铁信尖，玄柯的最爱。”
“月泽果然厉害，我让小桃给玄殿主送了一些过去，以沧水殿的名义?，省得他老?来?烦你。”
“那虚火殿呢？”
“没有，砚离又不爱喝这些。”
月泽没有接话，再度看向手中茶杯，说道：“我听人说，你最近常去辟邪殿走动。”
“嗯，我去下面修炼的地方逛了逛，环境挺好，不仅有单独的丹房，还有冥想?池，不愧是新建的，比我们这儿的都好。”
“只是逛逛吗？我怎么还听闻，你针对辟邪殿的修炼安排提了不少建议。”
“唔，你听谁说的。”
月泽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一封信件，说道：“简赤给我写了信，问我是不是没给你安排任务，让你总去辟邪殿闲逛。”
“他堂堂辟邪殿主，怎么还打小报告？”
“卿儿。”
鹤卿瞅了瞅月泽的表情，解释道：“我只是发?现?最近药庐炼制了大量灵虚丹，说是简殿主要求的，给辟邪殿的弟子增进修为所用。”
“所以你就?去找简赤，让他将丹药改为草药，他不同意，你就?连续求见了几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其实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地去炼丹，妖怪与?人类不同，直接吃灵虚草效果更好，制成丹药反而?不易吸收，还可能积累毒素，头晕眼花。”
“我认同你的想?法，但简赤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毕竟是辟邪殿主，与?我地位相当，才识绝不浅薄，关于辟邪殿的安排也自有他的考量。”
“那我的月泽可比他有智慧多了。”鹤卿不服气地说：“简赤也就?能和玄柯比较，况且他此举分明是舍易求难，大走弯路。”
“卿儿，你且听我说。”
“这是一座人类的仙门，妖怪若真来?此地修习，便要依照人类的方法修炼。或者说，必须放弃身为妖怪的习惯，忌杀，忌妄，忌嗜血，收起利爪和獠牙，就?像我一样。”
说完这些，月泽又看向鹤卿，对方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盯着桌上的信纸。
“怎么说到自己身上了，你当然是不同的。”
“只有人类生来?就?有灵智，从?这一点上看，我和其他妖族精怪并无不同。”
“我不许你这么说。”鹤卿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世间万物?皆有智慧，灵智是智慧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譬如一块无知无感的石头，只是存在，便奠定了大地的根基。”
月泽莞尔一笑，神情恢复了先前的温柔，“照卿儿这么说，石头比你我更有智慧？”
鹤卿想?了想?，答道：“我认为智慧是没有高低之分的，但石头的智是被动且局限的，而?我们的智却能在不断学习和经历中增长。”
“原来?如此，你既然去过辟邪殿几回，告诉我，那位新入门的弟子看起来?如何？能否适应？”
“应该可以吧，他叫乌豆，是只犬妖，化形之术略有小成，干活尤其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