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那些不可追忆的甘甜与炙热,惊喜和感动,而后?是失望与随之?而来的死寂。
她明白,许多鲜活的人和事?物已经永远失去?,这份悲悯悔恨根植于她的内心,无法消解,亦无尽头。
她问自己,能否原谅?
*
翌日?清晨,困倦的鹤卿被两个沧水弟子?叫醒,小棋和小吉匆匆忙忙地拉着她来到了月泽所在的白色营帐,说是殿主有急事?找她,让她尽快前去?。
站到月泽面前的鹤卿才明白,如今的她连话都?不能说,所谓的“殿主有请”定是小棋她们私下?决定的。
鹤卿本想?躲月泽一段时间,战场上发生的许多事?,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月泽,但?她确实担心她的状况,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白色蛟龙的四足按在地面,身躯盘在一起,精巧的背鳍有着深海的颜色,那对小巧可爱的角还是乳白色的,散发着凉凉的气息。
鹤卿不由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生灵,她似乎能体会牙商初见月泽时,为何被深深吸引。
月泽淡金色的眼眸熟悉又温和,全身流露出一种圣洁和优雅,带着柔软蹼的爪子?,弯曲的尾巴又尖又长,有一些银灰色的斑点,那是比她全身鳞片更深的银色。
她看起来不怎么自在,依旧像一条蜷曲的蛇,身体柔软灵活,透出淡淡的冰的味道。
当阳光透过帷幕的破洞照射到她头上的角时,她下?意?识地躲避那光线,光照对她而言似乎依旧有些刺眼。
蛟龙向?鹤卿所在的位置爬了一段距离,然后?很快开始往后?缩,直缩进身后?的阴影里。
鹤卿有些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月泽的情况看起来尚可,此地物件用品一应俱全,她忽然不晓得自己留下?能做什么。
“请殿主好?生休养,没?事?的话我先行告退了。”
鹤卿行了礼便要退下?,一道阴影却向?她挪了过来,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明晃晃的金眸,身体也不知何时被绕了起来。
“月泽,你这是做什么?”
白蛟不顾鹤卿的埋怨,轻松将她拉到自己跟前,长嘴轻碰肩膀,律动的绒毛刮蹭她的脸颊。
“鱼姑娘,你快让她松开我!”
鹤卿向?一旁打坐的蒙面侍女求助,鱼乙收起鲛珠,起身向?月泽行礼,而后?径自退了出去?。
“鱼姑娘?你怎么走了?哎?”
看着鱼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被绑在原地的鹤卿深感无奈,不知道月泽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耍无赖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蛟龙的银白鳞片,这些新鳞白里透亮,又很坚硬,不愧是浴火而生。
再往下?看,腹部那处受伤的位置长出的鳞却稍有不同,是淡淡的粉色,就像血液的结晶。
鹤卿有些低落,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蛟龙在她的触碰下?发出满足的轻叹,放松了绕紧的身体,空隙却无法让鹤卿脱身。
“放开我好不好?”她讨饶着说:“我坐在旁边陪你,我不走。”
月泽依旧一动不动。
鹤卿转动身体,弯曲手肘,撑住圈在腰上的蛟身,试图像摘白露草一样将自己拔出来。
对方虽未故意?将她缠紧,但?任凭她如何努力,脱身计划均以失败告终,再次尝试后?,她似乎意?识到月泽并不想?放她离开。
“好?吧好?吧,你赢了!”鹤卿嘟囔着摊了摊手,不再推拒。
白蛟的大眼睛眨了眨,满意?地趴了下?来,柔顺的尾鳍蜷曲在鹤卿脚边,呼出一口?冰凉薄雾,开始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鹤卿便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月泽果然又睡着了。
“等你休息好?,我们两个谈谈吧。”
抚摸着触手可及的鳞片,鹤卿的心绪安宁了不少,虽然昨夜未眠的阴郁还笼罩着她,但?那些糟糕的想?法都?被挡在了远处。
月泽守护着她,就像守护最珍贵的宝物。
蛟龙的身体靠着意?外的舒适,一点也不硌人,鹤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面躺着开始放空自我。
围绕着锁妖塔的一切终于渐渐揭开了面纱,守夜人的秘密,腐朽之?气的来源,吞噬脉流的黑雾,孕育黑絮的果实。
虽然砚离已用心火莲华重铸封印,莲华壁障一改从前的脆弱,变得坚硬如钢,邪魔亦无法逃出,但?竭泽真能因?此停止蔓延吗?
离门用妖丹安抚魔剑已是不争的事?实,守夜人的真相也会在镜墟消失的时刻昭于世?间。
当月泽的身份被人知晓,她和离门又将会遭到何种非议?那些修仙世?家会理解吗?袭天盟还会是离门坚实的盟友吗?离尧山是否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
铸铁大计被迫暂停,黄雀鼎也毁了,所谓一劳永逸的方法,是否还有实现的可能?
鹤卿就这样不着边际地想?着,渐渐落入了梦境之?中。
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