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弥漫着,大家都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份沉重的真相。
“抱歉诸位,我知道?你们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真相。”
守夜人缓缓起身,将自己变形的手藏在了破烂衣袖之中?,他拿起靠在墙边的剑,拄着它缓缓向外走去。
他白骨化的小腿被?皮靴遮掩,起步时发出一阵咔嗒声。
鹤卿无?法将眼睛从他的手臂挪开,尖爪摩擦在鹤卿身上的触感依旧清晰,这?份不适感源于本能,源于亲眼看见人体和妖魔的诡异缝合之处的恐惧。
“守夜人,你要?去哪里?”鹤卿从恍惚中?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守夜人用剑挑开营帐的破旧布帘,走了出去,他的背影看起来像一根歪曲的树枝。
“净雷殿主尚在塔内,我们的同伴还在守着他,邪魔越来越多了,塔已经吞噬了太多能量,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你能带我去见沧水殿主吗?”
他的身体颤巍巍地快要?倒下?,鹤卿快步上去扶住他,却意外地摸到?了他粗糙的手臂和爪子,但她没有将手松开。
这?位守夜人虽然看起来衰弱,身体却十分?硬朗,且四肢有力,他的面容黝黑刚毅,举止虽然有礼貌却显得疏离。
“我带你去找沧水殿主,她应该在结印炉附近。”鹤卿指了指不远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烟。”
“你是自愿成为守夜人的吗?还是……是被?迫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烟大笑起来,他的酒窝在如同陈旧枯木的面部尤为明显,额头的金色小剑闪烁着不惧腐朽的光。
“只有离门最?强最?坚韧的内门弟子,才有资格被?选中?成为守夜人。”
晚风吹起了鹤卿的衣衫,破碎的衣服间反射出一缕银白,这?一幕刚好被?烟的眼睛捕捉到?。
守夜人停下?了脚步,“你衣服里的内衬倒很别致。”
“衣服?你是说这?个?”
鹤卿将开裂而翘起的布料按了回去遮好,说道?:“这?是行天山的穿山软甲,是果师兄给我缝的。”
她回望守夜人时,看到?兜帽下?那双闪烁着刻印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烟摇了摇头,委婉地说道?:“你说的不对,这?是蛇族腹鳞,很少见,我想它属于千刃山大蟒一族。”
“千刃山。”
阿姐待你真好,这?可是我们身上最柔软又最坚韧的鳞甲。
她为了你,竟然扒了自己的腹鳞,我与阿姐相亲相爱多年,她从没让我碰过?。
我当真嫉妒你,千氏。
“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的鳞片给……”
鹤卿失声低喃,她终于意识到?这?块护心软甲为何?如此特别,它冰凉沁人,闪动着鳞片的光泽,更数次将她从危险中?拯救。
泪水在她的眼眶集聚,顺着脸颊流淌,肩后的某个位置正在发烫,带给她阵阵刺痛。
“你将得到我永远忠诚的侍奉。”
鹤卿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结印炉的方向,仿佛是一种本能,因为那是月泽所?在的地方。
尽管此时那里只有茫茫雾气,但她仿佛可以感受到?月泽的存在,那不温不凉的体温,柔顺温和的触感,跳动的心脏和起伏的呼吸。
鹤卿还想继续思考,双腿却先软了下?来,她猛然间跪倒在地,呕出几丝血。血迹陷入黑色的泥土,当红色褪去,徒留一点银白。
她触碰那些发亮的泥土,耳边一阵嗡鸣,于是赶紧支起身体,紧张地搓去手心黏着的污渍,但那份连结的感触并未消失。
“我和月泽……难道??”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不敢确认月泽是不是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你没事吧?”
烟蹲下?来扶鹤卿,目光移到?她脸上的瞬间,刻印飞一般地急速流过?他的眼底。
“你!?”
鹤卿只顾着想月泽的事,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左眼已经微微发肿,在昏暗的镜墟里,它正闪烁着青玉的光彩,就连摇晃的泪珠也?如星辰般透亮。
“对不起。”鹤卿以道?歉掩饰方才的失礼行为。
烟摇了摇头,恢复了先前的平稳,他没有和鹤卿说起这?件事,只是看着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掸掉膝上沾染的灰,他欣赏她目光中?的直率认真,以及她散发出的清澈灵力。
他的心中?有了全新的想法。
“我们继续走吧,鹤姑娘。”
*
鹤卿领着烟来到?结印炉附近的防线外侧,虽然她也?是第一次来,却自认为该担负起向导的责任。
但她显然忘记了,以守夜人在离门的地位,烟只需脱下?兜帽,展示额上的金剑刻纹,便可在这?里畅通无?阻。
烟没有指出这?一点,只是安静地跟随着鹤卿,让她打点一切。
鹤卿向守卫的弟子挥了挥手,说道?:“我是沧水弟子鹤卿,我带守夜人来见月泽殿主!”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