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水中月与天上?月，徒儿?以为，这两?月谁更美？”
“师父，你选这法器就是?为了照镜子吧，师父的心中除了美丽的事物没有别的了吗？您当初说和?您来离尧山，会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帮助很多人，可?我看师父您，每天除了照镜子，就是?收集破烂。”
“破烂？徒儿这话让为师好伤心，也想去?闭关个把月了。”
牙商从妆台前站了起?来，蹬着一深一浅的两?条眉毛，气?鼓鼓地看着正在仔细擦剑的月泽。
“这可是千年开一回的最美昙花，我亲自为其冰封，这是?生岐先生的真迹，描绘了天池之水从仙宫坠落的景象，这是晶海最深处的玉珊瑚，凤霞之地的不凋花，还有这个，我人间最美的徒儿?。”
“师父请您自重?。”月泽一脸嫌弃地推开了要往自己脸上?亲的牙商。
“你还数落师父，徒儿你这法器不也是怪的很，这半截是?打哪儿?捡来的？”
“恩人之物。”
“哦，是?那个被你在肚子里含了好多年的玩意儿?。”牙商抬起?剑瞧了瞧，问：“那徒儿?说说看，你是?喜欢恩人多一点，还是?喜欢师父多一点？”
“恩人。”
“徒儿?真是?伤透了为师啊～我这就去?和?离讲，我要闭关三年！谪仙台就让那群老头去?修好了。”牙商竟当场开始掩面大哭，嚎声凄惨，见月泽不为所动，她又坐回妆台前看着月镜，“徒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自然是?天上?月，水中月为虚，天上?月才?是?真的。”
“那徒儿?可?要记着，切莫痴迷镜花水月，镜子破碎的那一刻，所有的幻境，就都消失了。”
“徒儿?记住了，那师父的镜子如果碎了会如何？”
“镜光所及，时间停止，裂隙再现，而破镜之人，将承受巨大的劫数。”
*
时光不会倒流，但时间可?以静止。
月泽从库房带走了乾坤月镜，又在几名沧水弟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栖丘钟楼。
流窜的邪魔早已?将塔楼团团围住，它们之中虽然有不少?被封印烫伤，但凶残未减半分。
“清理这些妖魔，然后在周围警戒。”
月泽的目光看到?了塔顶的人影，守夜人正在和?爬上?去?的妖魔战斗，随着地面窜出的冰刺，沧水殿主踏着冰片执剑攀上?了塔顶。
残存的数个妖魔在守夜人和?月泽的夹击之下?倒下?，随着战斗的结束，月泽看清了上?面的守夜人。
沧水弟子顺着楼梯上?来，却被月泽制止：“不要上?来，你们在楼下?守着。”
“是?，殿主。”
沧水弟子得令退下?了，月泽看着守夜人云和?芽，她们已?经伤痕累累。
云被芽抱在怀里，芽修长的肢体攀附在钟楼顶端的支架上?，云的手中拿着一尊小型弩炮，炮口已?经严重?磨损，她握着握柄的手上?满是?伤痕。
芽收起?了自己的臂膀，轻柔地将云放在地面，两?人一起?向月泽作揖。
“您就是?沧水殿主吧，我们是?守夜人云和?芽，也是?栖丘的撞钟人。”
“辛苦你们了，”月泽的目光盯着芽的背后，她刚发现了一个秘密，但身处于此等境地，这些已?无关紧要。
月泽拿出了怀中的乾坤月镜，抚摸着镜面说道：“请两?位替我敲响此钟。”
守夜人依言敲响了栖丘钟，钟鼓悠扬刺耳的声响扩散开来，竭泽内的邪魔都被镇住，它们停滞了动作，呆立在原地，任凭黑絮从躯体上?掉落。
钟楼顶层冰棘丛生，一袭白衣的月泽站在冰霜覆盖的中心，在两?名守夜人的注视下?，缓缓高举乾坤月镜。
镜子清澈透亮，散发水月柔光，宛如与空中红月争辉，镜面之中倒映着荒芜大地上?的银色河川，以及两?簇跳动的鲜红火苗。
月泽心想，牙商当日?不辞而别，若她今日?真的打碎镜子，不知师父会不会跑回来找她算账。
细小的鳞片在她的手臂上?凸起?，冰层如铠甲覆盖，有力的双手将镜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镜子被打破的那一刻，月泽仿佛看到?了那个披发散肩的美丽女?子，她的头发在一夜全白，正对着镜子痴痴地笑着。
“师父……”
听得月泽的呼唤，牙商终于转过身来，她的手里端着一只银笼烛台，微弱的烛光在她呼出的气?息下?霎时熄灭，屋内也在顷刻间覆满了白霜。
屏风，花瓶，砚台，书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洁白而静默，只余女?子空洞的颤音。
“那个人……最终还是?没能接受我。”
黑暗中，衣衫凌乱的牙商一步步走向月泽，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徒儿?，对不起?，师父没用，以后只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了。”
“忘了他，不可?以吗？您是?牙商。”
“送出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