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枝叶摇晃,抖落白?霜,而?后万籁俱寂,银白?树冠之上,色彩皆为落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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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鹤卿也顺利回到了离尧山,她的小白?马被迅捷符咒抽空了体力,正在路边喘着粗气。
法术虽然可以暂时调动灵力,提升潜能,但脉流终究是均衡的,短期爆发?的力量会?透支未来的体力,故而?衰竭也应运而?生。
“抱歉啊,马儿~”鹤卿安抚着小马,轻轻搔着它的耳根,“我?急于回山,累坏你了。”
她将马鞍解下,靠在树边,放马儿去?休息,然后独自往前走了一段,来到厚实粗犷的大石前。
山门镇石在她的身边昂然而?立,她从没意识到,这块写着离山境的大石头,竟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安心感。
“离尧山。”她默念着:“我回来了。”
熟悉的路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落足便可听到霜雪碎裂的声音,修士的功法越高超,步履也就越轻盈,鹤卿倒也还没练就这踏雪无痕的本领。
近处的矮树枝上堆积着一小坨雪,雪球微微抖动,鹤卿伸手触摸,一个异物却猛地窜出,竟是一只肥硕的雀鸟。
它一直躲在雪堆中休息,看到来人,便立刻惊飞而?去?。
鹤卿的目光不再追寻小小的访客,她走近牌楼,门柱被一层薄霜覆盖着,牌楼柱的上方是雕刻着青鸾之形的拱顶,本该闪烁八卦之光的悬通镜却被积雪遮蔽,失去?了光泽。
石阶上已经?很久没有?人走动的痕迹了,两座破损的云罗鹤车依靠在门柱背后,俨然已被弃置许久。
锁妖塔之危理应已经?解除,山下也有?鸟兽出没,侵扰附近村庄的妖魔大都退去?,为何这离尧山下却空无一人?
鹤卿不禁想,之前在云滔山庄时,众人都能看见离尧山附近的天空异象。
直到不久前,天色终于恢复了清朗,她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此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中蒙上了又一层阴霾。
悬挂的铜铃已经?许久没有?擦拭,不仅被厚雪盖住,底下的红缎子也变得细长僵硬。
鹤卿就地拾起一根树枝,将铃铛中的积雪扫去?,然后攥住缎子开?始摇晃。
铃声洪亮,震落积雪,牌楼的飞檐上因此撒下许多碎雪,噼里啪啦地掉在鹤卿的身上。
她擦去?眉上的雪,往后跑开?一段距离,站在石头上对着悬通镜挥手。
换做以前,就算铜铃偶然不起作用,值守凌霄阁的师兄们看见了定会?派人下山接应。
然而?鹤卿在上石阶等待了许久,始终没有?等来任何人。
她一度怀疑镜子被大雪冻坏了,但作为离门最重要的耳目,悬通镜不应该因这种气候的变化而?受到影响。
“丈?丈你在吗?”
鹤卿对着空气询问,想呼唤千丈,但她并?没有?得到回应,看来让丈把自己?送上山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雪花淅淅沥沥地落下,白?色的积云缓缓飘浮,眼看又是一场暴雪即将到来。
鹤卿努力回忆着某次净雷弟子施展的晴空术,暗自懊恼自己?怎么没能记住。她望着通向山顶的长长石阶,叹了一口气,决定即刻动身,步行上山。
青滑石阶在身后缓缓退去?,鹤卿甩去?阴郁的念头,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回到离门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她很快就能见到月泽,也许她正在与砚离商议计划,不管怎么说,她都要第一时间紧紧拥抱她,然后找机会?讲讲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随着高度的攀升,微风将记忆中的鹿鸣带回了鹤卿的耳边。
那一天,慌不择路的她逃到月泽的鹿车上,躲避猫妖追击,全靠月泽相救才捡回一命。
但懵懂无知的她却一直搞错了报恩对象,明明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她却傻乎乎地分辨不清。
鹤卿为自己?的愚钝而?懊恼,同?时也责怪月泽的沉默,就像过去?的种种,她明明可以据实?以告,却偏偏独自承受,让自己?苦苦追寻。
现在想来,月泽对她其实?一直都很特别,这份特殊的钟爱不会?平白?无故地降临,毕竟她只是一个修为平平的外门弟子。
月泽给?她机会?拜入沧水门下,不仅亲自指点,还屡次维护,甚至连盗窃妖丹之罪都被她全数揽下。
尽管鹤卿不愿承认,但她的心中却很清楚,月泽的青睐和善意无非是因为前世的羁绊与恩义,一场顺理成章的报恩。
凌霄门的轮廓适时地出现在了鹤卿的眼前,红砖青柱,白?石广场,?*? 可满怀期待的她却发?现离门早已不再是熟悉的模样。
大雪封山,离门内外都覆满了积雪,除了凌霄门和乾坤殿,就连远处的素霞殿,山腰上的闻风阁也都变得一片素白?。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恶劣天气了,而?是脉流紊乱所导致的异端气候,而?守山大阵显然已经?失效。
“蓉师姐!小萧小索!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