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休息, 他可累坏了。”少女噗噗地笑出了声, “不过他那样?子, 也怪可爱的,不愧是只小狐妖~”
“他没事就好”。
鹤卿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却无法彻底放松, 她的潜意识里依旧充满了不安。
这里的确是云滔山庄,但前往此?处的渡口?已被关?闭, 走陆路不仅路途遥远还要跨越西郊,沿途定然遇到了不少麻烦, 除了袭天盟的盘查,暗处还蛰伏着虎视眈眈的血链教。
他们是如何甩开袭天盟的追击,又突破血链教的包围,顺利来到这里的呢?
鹤卿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涌入的记忆开始错乱,她只记得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刀光流矢间充满了黏稠的鲜血和不绝的哭喊。
“那我们是如何……”
她想开口?问燕棠,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门外的仆从毕恭毕敬地问道:“燕姑娘,我们家老爷有请。”
他说的老爷应该就是云滔山庄的庄主?了。
庄主?名?为云天,从云滔山庄建立至今,已是第二十代单传,他的独子云矢年少有为,很?早就离家四处游历,日前在?北方?某处小镇,造访沿途的锻造大师,致力?于改进云家锻造术。
云天对儿子的想法很?支持,他虽然年事已高,却仍然打理着庄内事务,没有要求云矢继承家业。
“那姐姐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燕棠将汤碗放到鹤卿手中,自然地将额头抵在?鹤卿的额上,轻声细语道:“乖乖喝汤,可不准剩下哦~”
鹤卿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感到无措,但她的手里还端着碗,来不及说什么?,燕棠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房门外。
仆从向鹤卿欠身行礼,然后阖上了房门,悄然离去。
屋里恢复了安静,鹤卿坐在?床上,看着壁龛上搁着的凌华长生剑,想着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白羽公鹤,不禁思绪万千。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元神?,他们之间亦无契约,他的名?字是千丈,是自己的朋友和族人,在?危险时保护着她。
器物阁的雪影镜里不会有任何影像,因为她根本没有元神?,而她窃取妖丹又将它们打碎,都是出于职责和本能。
但鹤卿的记忆依旧是混乱的,那些跃入脑海的画面和熟悉却无法说出的名?字,都将她的心灵和世界彻底颠覆。
一切都改变了,然而这幅名?为春禾的画卷还未展露它的真颜,便已被泼满了黑色的墨渍。
沉重?和悲伤压抑在?鹤卿的心头,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月泽的身边,她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她想告诉她,原来早在?数百年前,她们便已有了一面之缘。
但她们的相?遇并不美好,甚至是一场绝望灾难的开始。
鹤卿摸出传令玉,那方?小小的鱼形玉片上刻着清秀的文字。
她用指尖将灵力?汇入鱼眼,鼓鼓的凸起处便发?出了微光,又扩散到整个玉面,显示出了两个模糊的字形。
离门果然给她传递了信息,鹤卿搓了搓玉面,本该显露清晰的字样?却一闪而过,还没等她细看,那光亮就熄灭了。
“这传令小鱼是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到上面写的什么?呢?”
鹤卿试着再?次用灵力?激活传令玉,却再?也没有反应了,这让她有些焦躁。不过讯息的内容也不难猜测,无外乎是让她尽快返山,毕竟城里的同门早就先一步离开了。
她将汤碗放在矮柜上,从床上爬起来,披好外衣,慢慢向门口?走去,许是躺久了的缘故,她的双腿有些发?软。
也不知安烙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听燕棠说他也在?客房休息,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鹤卿决定动身去看他,待她穿过一道精致的红木门廊,看到院子里开着几株梅花,还有几簇尚未枯萎的番红菊。
这个时节还能留有花朵,比起早已光秃秃的离尧山,暖风城的气候的确是十分怡人。
云滔山庄一看就是个名?门世家,虽然靠铸剑坊起家,庄内却充满了书香气息,摆设多是瓷瓶挂画,精致藏品,当然也不乏各种名?器宝刀。
鹤卿一路寻到安烙屋外,敲了敲门问:“安烙,你醒着吗?我是鹤卿,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慌乱而愠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此?时的安烙听着十分暴躁。
鹤卿有些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从里面丢出半截绳索。
“快帮我个忙,把这玩意丢掉,有多远丢多远!”
鹤卿拾起来一看,立刻直观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很?明?显,这段绳索已被牙齿啃烂了。
她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恰好瞥见一抹红色毛发?,再?细瞧时,只见那位少年正气鼓鼓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头上的尖耳朵翘着,身后的尾巴也乱蓬蓬的,竟还是个半人半兽的模样?。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