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砸中了他的膝盖。井尺痛地嚎叫一声,松开了手中武器,和鹤卿一起从?高处坠落。
破损的轮毂扎进了鹤卿的身?体,她皱了皱眉,拔掉尖刺重新?站了起来。
抽回了剑的鹤卿开始反击,她的动作迅捷如风,步步紧逼井尺,血链教?徒渐渐不敌,被?连连打退。
可忽然间,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任凭鹤卿的剑气?刮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口,他脸上的表情无比怪异,歪着头似乎在聆听谁的耳语。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圣女大?人的命令,井尺明白了,我会将她和谷冬的项上人头一并带回。”
井尺说完便掰下?血轮上的一枚兽牙,狠狠扎入了自己的大?腿,在他的脸痛得铁青之时,背后的衣服中升起一阵血雾。
霎时间,两个一模一样的井尺从?血雾中走出,分别手执半个血轮。兽牙圆轮明明已经破损,此时却被?不知名的红色黏稠物所修补,再度恢复了完好?。
“这是什么招数?”
“小心点?,鹤卿,血链教?要?施展妖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井尺一齐跃起,冲向了鹤卿。
夏今徒手拆下?一块木地板,又举起脚边的折腿椅子向井尺砸去,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冲向目标。
鹤卿松开拿剑的手,让凌华长生剑悬浮在身?前,周围的气?流向她的内丹聚集,通过她的身?躯流向双手,握住剑柄的时刻,强劲的风灵在剑上汇聚,形成清朗的光。
她看到淡薄的脉流拂过她的脸颊,也看到举剑时剑尖膨胀的灵气?,当那灵气?光球到达最亮的时刻,她挥剑斩去,仿佛劈开一只燃烧的火炬。
迸射而出的气?流尖锐而宽阔,化作横跨数十米的剑气?向井尺斩去。
夏今见状即刻退到一旁,井尺的两个分身?根本无法躲闪,待血雾散去,井尺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身?体竟被?拦腰斩断。
一旁的鹤卿手执长剑,左眼中闪过奇异的光,狂放的风灵在她的脚边散去。
看到她的法术居然有如此凶残的破坏力,夏今愣了神,如今再遇,鹤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道士了。
正分神时,夏今的腰边一阵清凉,一道风刮过,她放在怀里的玉片便消失了。
平台的另一侧,鹤卿手握传令玉朝她得意地笑了笑。
“好?你个鹤卿!”
“夏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夏今没她那样的轻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出了露台。
远处的楼台上,数十名黑衣弓手已经拉满了弓,只待夏今一声令下?,便可随时射击,届时整条巷子都?会被?箭雨覆盖,鹤卿也难以?逃脱。
夏今并未做出攻击手势,只是对远去的鹤卿喊道:“鹤卿,那人所窃之物需尽快交还袭天盟,否则他们不会罢休的!”
鹤卿踏着流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繁华的街巷里。
身?着黑衣的小彭登上二楼,来到了夏今的身?边,拉下?了面罩,说道:“东家?,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在城北黄瓦客栈。”
“刚才她去的方向的确是城北,之前探子也回报说她是和至晓国?商队一起来的,应该错不了。”
“那些血链教?怎么处理?他们在此集结定有反扑之意,是否需要?我带人前去绞杀?”
“先让附近的队伍将遗骸取回,不然二爷等不及就要?亲自动手了。另外,你带人去拦一下?鹤卿,不要?让她坏事。”
“是,东家?。”
小彭接了命令,点?燃袖中的信号箭,便向街中追去。
*
在轻体术的加持下?,身?着道袍的鹤卿在鳞?*? 次栉比的屋檐上穿梭,景阳大?街地处闹市,亭台楼阁接连不断,没多?久她就远离了落星楼。
但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刚才过度施展的法术也后遗症渐渐显露,她降落在一处楼宇稍作歇息。
几个酒客正在阁楼举杯对饮,看到了窗外从?天而降的鹤卿,他们大?惊失色,几欲离席。其中一个容貌和善的妇人却端起了酒杯,醉眼迷蒙地向鹤卿敬酒。
“来者即是客,道友也来喝一杯如何?”
“抱歉诸位,我借贵地一小会儿,很快就会离去。”
“可惜可惜,那道友自便。”
鹤卿背靠着墙,开始检查怀中的药包,外侧的桑皮纸有些皱了。她摩挲着玉镯呼唤元神,希望白鹤能现身?载她一程,但元神全无回应。
楼阁的阴影落在了鹤卿身?旁,与她的影子并列,大?片的云朵飘过天际,影子变化了形状,时而细长如枯枝弯折,时而膨胀如鸟儿展翅。
鹤卿腰间挂着的玉片滑了出来,她握着失而复得的传令玉,揩去绳结上的灰尘,那“沧水”二字被?一两滴滚落的泪水浸湿。
“月泽,我好?想你。”
如果月泽在的话,就好?了。
鹤卿用灵疗术止了血,然后继续向城北前行。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