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地抬头,问道:“姐姐不信我吗?”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无端拖累了安烙,害得他也?没法出城。”
燕棠抓着盒子的手捏得更?紧了,她咬着唇直直地看着鹤卿,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此时的她,其实正悄悄用拇指摸着盒子底部的卡扣,检查是否真的没有人动过?。
鹤卿看着燕棠许久无言,而后发出了略显疲惫的叹息,“燕棠,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告诉我,你是大殿主?的朋友,就是所有离门弟子的朋友,你曾在我失意时出手相?助,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帮你。”
“等?时机到了我会和姐姐解释的。”她停顿片刻,再次对上鹤卿的目光,“姐姐刚才?说,什么都能为我做对吗?”
“前提当然是不得伤天害理。”
燕棠轻嗯了一声,垂落的头发遮掩了失望的目光,但这几缕碎发却被鹤卿用手捞了起来?,轻轻拨到耳后。
鹤卿在她跟前蹲下,与她保持同样?的高度,问道:“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燕棠微微眯起眼睛,“我知道姐姐着急回离门,但我想拜托姐姐先将我送至云滔山庄。”
“云滔山庄?是暖江对岸的那个铸剑山庄?”
“嗯,我有要事需要面见庄主。”
鹤卿慢慢挺直了身子,感叹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就认识这么多有名望的人,我都觉得惭愧了。”
燕棠缺了些血色的脸上挂着笑?意,她端详着鹤卿,双眼热切而真挚,“姐姐莫要看轻自己,姐姐在我眼里便是最好。”
她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心爱的宝物。
“好了好了,你尽说这些疯话。”
鹤卿用手背为微烫的脸颊降温,然后轻轻将被子摊开,扶燕棠躺下,又重新盖好,坐到床边。
“你先休息吧,我会陪着你,以防你睡熟时压到伤口。”
“姐姐……”燕棠伸出手拉扯着鹤卿的衣角,“你不睡吗?”
“我在椅子上歇会儿便可。”鹤卿指了指屋中?央的一套桌椅。
“陪我一起躺会儿好吗?这屋子好冷。”
鹤卿想起燕棠在闻风阁的住处,那间屋子里总是暖洋洋的,她让失意的自己借宿,还每日陪她打发时光。
那时鹤卿睡在床上,燕棠则睡在厅中?矮榻上,虽然有过?一段时日的共处,两人又都是女?子,但如?今要同床共枕还是不太合适。
“你的伤口不能挤压,一起睡……恐怕多有不便。”
“幼时我患病,家人都会这样?伴我入眠。”
少女?的眼角噙着泪水,肩膀处刚包扎好的地方沁出一点微红,明明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强忍着不说。
鹤卿的袖子被紧紧拉住,感受着燕棠手心的温度,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姐姐,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燕棠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留出一块地方,眼里满是期待。
鹤卿看着她肩头的伤口和无助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她脱下外衣挂在架子上,然后半躺着靠在床头,让燕棠枕着她。
“现?在可舒服些了?”
燕棠满意地用脸颊蹭了蹭鹤卿的身体?,乌黑的发散在肩上,鹤卿将这些发丝拢在一侧。
“姐姐待我真好。”
熄灯后的屋里一片黑暗,但燕棠却迟迟没有睡着,她的身体?时不时地抽动着,像一只脆弱的小兽。
鹤卿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轻声问道:“燕棠,你还好吗?是伤口还疼吗?”
少女?发出了一声代表否认的鼻音,又往鹤卿的怀里靠了些,仿佛这就是她温暖的源头。
“你家里人若是知道你受了这样?的伤,定会责怪离门照顾不周。”
“是姐姐从袭天盟的手里救了我,他们又岂会怪罪。”
“对了,我想问你关于锁妖塔的情?况,我听说离门弟子都回山上去了,不知离门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不清楚,我下山也?有段时日了,临走时一切都好。”
“嗯。”鹤卿担忧着离门,也?记挂着月泽,不知不觉地说道:“不知道月泽的闭关是否顺利。”
鹤卿的低声言语被燕棠听在耳中?,“我的疤痕……是否吓到了姐姐?才?让姐姐与我独处之时,还想着别人。”
“怎么会害怕呢?我只是觉得心疼。”鹤卿在不经意间转开了话题,“这些伤痕是如?何来?的?”
少女?沉默良久,久到鹤卿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她轻声开口:“是我做错事的惩罚。”
鹤卿再想问时,身边已传出安静的呼吸声,窗外的夜鸦也?不再啼鸣,她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这一天的奔波让她也?筋疲力尽,靠在温暖的床上不久,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夜半时分,鹤卿被门外的嘈杂声弄醒,她直起身聆听那声响,是轻微而沉闷的垂落声,似乎有人在拨弄房门外的拉锁。
她明明记得已经锁上了门,不过?那动静很快就消失了,似乎只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