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正在一辆鹿车内,而身旁坐着的,竟然是虚火殿主砚离。
“大殿主!”
鹤卿倏地向窗边靠去?,与他远远保持了距离。
砚离的目光斜视着她,车厢内空气闷热,却未感受到强烈的压力,显然对方特意为她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刚才一定是做了个美梦吧。”
鹤卿揉了揉脸,不知该如何应付眼下的情形,小声说道:“我?什么时候上了您的车。”
“不记得了吗?”砚离看着她神色复杂,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沧水殿与月泽有事相商,鹿车停在院外,等我?回来?,却发?现有人已先我?一步占领了座位。”
“是我??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怎么就上了您的鹿车?”
“总是迷路可不好?,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可是会遭到灭顶之灾的,你说对吗?”
“您别吓唬我?了,我?可什么也?没看到。”
砚离眯起眼睛,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裘衣,鹤卿也在此时注意到他的狐狸毛,上面好?像有些淡淡的水迹。
那个位置相当微妙,在狐狸毛的中部?,正朝着鹤卿的位置。
鹤卿回忆着刚才的情形,隐约记得在睡梦中曾靠到砚离的身上,该不会是那时留下的吧。
这可糗大了,若是被他发?现,没准还真是灭顶之灾。
鹤卿顿时觉得脸上火烧一般,为缓解尴尬随即说道:“您这车轮声音好?响,是不是松了呀?该送去?修理了。”
砚离向窗外看了一眼,用手中的三槐杖敲了敲车门,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前行的速度放慢了,没过多久,鹿车便自觉地停在了路边。
铁卷帘升了起来?,砚离在驾车弟子的搀扶下走?下了鹿车,对还坐着发?愣的鹤卿说:“下车和我?聊聊吧~”
于是不知何时起,鹤卿就和砚离并排坐在了石头阶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长老往事到锁妖塔怪谈,然后?又说到了修炼诀窍和最新的八卦。
鹤卿觉得前所未有地放松,仿佛压抑在心头的阴霾都不见了,而砚离也?格外健谈,一直微笑着说起从前的旧事。
“那您也?有心魔吗?”
“没有,我?的心中唯有光亮与火焰,唯有守护锁妖塔的责任。”
“这样啊……您不愧是离尧山的尊者,事事以离门为先。”
鹤卿将手中的竹叶翻来?覆去?,细长的竹叶被她弯折成了各种形状,一簇火苗却忽地在竹叶上燃起,将她刚折成的蹩脚小船烧着了。
看着落在地上的灰烬,鹤卿埋怨道:“您怎么把我?的小竹船给烧了?”
“忘了它?吧,我?给你个更?好?的。”
“之前你说想下山去?,是吗?”砚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不知怎的多出一块红色木牌,“这是我?的桃木牌,你可凭此物下山沐冬,没人会拦你。”
“大殿主愿意给我?这个?”鹤卿伸到半空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没好?气地问:“肯定有交换条件,不会是要我?做您的亲传弟子吧!”
“哎,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眯起眼笑着,将木牌直接放进了鹤卿手中?*? ,又替她合拢手指,“不过我?没有条件,这是送给你的,你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是该下山走?走?换个心情了。”
鹤卿的心头满是惊喜,看着手中的木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几乎从原地蹦了起来?,然后?对砚离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殿主!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砚离起身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重了,“我?也?没想到,她竟会对你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您说什么?”
“一些老人家的碎碎念罢了,今天累坏了吧,你也?该回去?了。”
“对了,大殿主你平日里事务繁忙,也?没什么时间下山,这次沐冬节我?给您带些特产回来?吧~”
砚离对她的话感到意外,却并未表露,只语气柔和地说道:“你想还我?人情?”
“当然不是,是单纯的心意,您可有什么中意的物件?”
“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带一片枫叶回来?吧。”
“只要一片枫叶?”
“对,一片金边的枫叶。”
*
在这个离尧山明?亮却略带凉意的午后?,内门弟子鹤卿被人摇晃着醒了过来?。
她在熟悉的吵闹声睁开眼,不知坐在地上睡了多久,此时只感觉全身僵硬,而她的好?友孙小桃正站在身旁,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小鹤!你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呀?”
“唔,小桃?”
见她还在迷糊,孙小桃又使劲摇晃了她几下,嚷嚷道:“快起来?,别坐在地上了!都入冬了,冻坏屁股了。”
鹤卿打了个哈欠,靠在墙边双眼迷蒙,然后?就听到了一声不满的叫声。
昂~
又是四方鹿。
只见一只健硕的四方鹿被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