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肩上的?钝痛,惊讶地发现鹤卿还清醒着,甚至咬了自?己一口,不禁哑然。
但没过多久,鹤卿终究彻底失去了力气,昏倒在了月泽的?怀里,她紧锁着眉,腹中蛊丹正在化解,那是用岩鹫之眼制成的?最?后一味材料。
“世?人皆知狐族媚术,又岂知蛇蛊较之更甚数倍?”
“你曾说?一百年,但我却贪心地想要更多。”
“我已是戴罪之身,却妄图与你捆绑,这并非又一次狂妄之举,而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是唯一能给予你的?东西。”
“待长命蛊成,月氏将……”
抚摸着柔顺的?头发,月泽将昏迷的?鹤卿放在膝上,她现在睡着了,乖巧而安静,但这份平静没能持续多久,月泽就因极大的?痛苦抽搐起来。
曾因嗜血性狂之罪孽被驱逐,如今再违天意强行种下长命蛊,牙商的?断魂吹雪已无法为?她阻挡锥心的?疼痛,一切都如陈旧的?水车渐渐转动起来。
一道蓝色惊雷从天而降,发出轰隆巨响,划破云雾,坠落天际,万里晴空霎时被低压的?黑云笼罩。
她知道外面变天了。
月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环绕在脖子上的?荆棘再度收束,越来越紧,恍惚间?,她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坠落,坠入那口无名而幽深的?枯井。
遥想当年,月泽被从春禾放逐,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和周围的?破瓦碎石一并吸入了枯井。
井中布满了扭曲的?荆棘,在她细小身躯被吸入的?同时,井壁不断冒出的?刺将她的?鳞片刮得面目全非,那些荆棘仿佛就是为?了阻挠她,才不断生长出来似的?。
待她再次醒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鳞,手中握着半截断刀,死气沉沉,身边趴着不断大哭的?妹妹。
月汐不顾族中阻拦,出来找到了洈水旁昏迷不醒的?月泽,她的?脸都哭花了,以为?姐姐已经被竭泽永远地吞噬。
所?幸除了全身的?伤痕,月泽并未被腐朽之力所?侵蚀,她神奇地从春禾逃了出来。
再后来,月泽被抬回了距春禾约数百里的?千刃山,一路上她昏昏沉沉,也无力疗伤,全靠月汐给她渡灵力才吊着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千刃山熟悉的?陡峭山壁映入眼帘,但月泽很快发现有什?么变了,周围的?气息令她惶恐陌生。
那个总是微笑着迎她的?男子不在了,那个会为?了讨她一笑将双手举到额头,比画兔子耳朵的?男子消失了。
月泽总说?汛那对龙角是兔耳朵,他却从不生气,反倒以此为?乐。
再也没有人会穿着蓝玉染袍站在谷口,等待她又一次闯祸归来,以青龙之身将前来讨说?法的?各路妖精吓走。
她看到了深潭中立起的?肃穆盘龙雕塑,雕像上盘踞着名为?沙的?红蛟,孤独地缠绕在冰冷石像上,希望能感受到已永远离去的?半身的?温暖。
清朗的光辉从雕像的双眼直射入云霄,将整个千刃山保护在其中,竭泽被挡在了封印之外,月氏族人也因此在这场在灾难中幸存了下来。
可代价是什?么呢?
月泽不顾伤痛,从兽皮担架上翻了下去,匍匐着爬向深潭,那汪潭水是只有家族之长才可以享用的?圣水,除了月汐没人敢上前阻拦。
“汛?汛在哪里?”
“阿姐,你冷静下好不好。”
“汛为什么变成了石像!”
“阿姐,你已经是家主了,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月汐紧紧抱着她,希望能给她一点?迟来的?安慰。
她们都清楚,当两位家主中的一个逝去,继承者将会成为?新的?家主,作为?汛和沙的?后辈,月泽与月汐已经肩负起了守护千刃山和月氏的责任。
月汐的?声音在颤抖,却强忍着悲伤试图安慰月泽,“汛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力量还留在这里。”
“不,这不是真的?。”月泽跪在明月泊边,狠狠敲击着浅滩上的?石子,水珠飞溅在她的?脸上,宛若泪痕。
几个族人正将打磨得光亮的?晶石串挂到龙像的?四足上,这一行为?似乎激怒了月沙。
她从数十米高的?石像上跳了下来,化身一位长发齐腰的?女子,又叫又跳地大吼着,将所?有靠近的?族人全数赶走。
“滚开,你们不要碰他!不要把死人的?东西挂在他的?身上!”
“难道不明白吗?是春城千氏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我的?汛!我的?哥哥……你们龟缩于此,竟没有一个想要为?他复仇。”
“汛是自?愿的?……自?愿为?了月氏全族而举行生祭。”
“自?愿?那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不去,还有你!月泽,月汐!现在的?家主大人,你们为?什?么不去!”
“月氏族中,只有汛已化为?真龙,生祭只有他才能做到。”
“你们姐妹二人加起来不够吗?你们去死啊,去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