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相融, 一颗浑圆的东西?被喂到了她的口中。
十指相扣,月泽的骨节触碰着鹤卿指缝间细嫩的皮肤, 越发敏感。
鹤卿已被吻得七荤八素, 等她发觉口中略带苦味之?物, 那颗丹药已经滚入了她的喉咙, 滑进了食道。
那颗入腹的丹丸让她感觉异常难受, 好像有小?动物的爪子在心口不断地挠啊挠。
她的耳膜充血,耳边嗡嗡作?响,声音也不再清晰, 但丝绸般冰凉舒适的抚摸,让她很快忘记了这种不适感。
冰冷的牙和?温热的舌在她的脖颈来回触碰, 被尖牙威胁着,反而让她的感官变得锐利。
白色的河川将她淹没, 绸缎在她的肌肤上滑动,疼痛交织着欢愉,迷醉而惑人心神。
鹤卿混沌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最初在山下遇袭时的情形。
她躲避着猫妖的追赶,踉跄地爬上布满青苔的湿滑台阶,四方鹿惊惶地叫唤着,胸前悬挂的铃铛叮铃铃地摇晃。
她循着声音不顾一切地扑上车,又紧紧抓住扶手,当时的鹿车里?坐着一个?人,她来不及看清,便昏死过去。
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促使鹤卿抱住了她的手臂,借由那冰凉的肌肤为?自己降温,那是她初次接触那至寒的灵力,它带来了治愈,也化解了猫妖抓痕的烧灼感。
“当初在山下救了我的人,是你?对吗?”鹤卿问道,迎上她的目光。
月泽一愣,释然地笑了,“我当你?不会再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让我以为?是玄柯救了我,还去和?他道谢,让人误以为?我是为?了……那种事情才去找他的。”
月泽又笑了出来,“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总会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
鹤卿重复着最后?听到的话?,叮咚的声音轻响在耳畔。
她感受着月泽的拥抱,感受着尖牙穿透肌肤,毒液顺着血管蔓延一点点直至心口,连同腹中那颗浑圆的丹药一起,化为?炙热的锁扣,勾连了五脏六腑。
有什么被烙印在了身体里?,她本?能地抗拒着,支起身扶着床,忽然呕出一口血,深红的血中掺杂着一丝银色,在地板上泛着迷幻的水银色的光。
没等鹤卿看清,她就被月泽拉回了床上,她试图翻身下床,却被压着无法逃离,于?是对着月泽又推又捏,可对方的身体却似乎坚如磐石,怎么也推不开。
月泽的眼睛由红色一点点恢复,银铃般的叮当声也消失了,鹤卿终于?重新找回了控制力,她感受着口中的血腥味,忽然忆起自己曾吞下过月泽的血。
那些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动,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控制约束着她,让她无法违背。
月泽的行?为?让她产生了疑惑,也许这不只是在用她的精血疗伤,鹤卿忽然无法辨别?,那份油然而生、从不怀疑的心甘情愿,究竟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影响的结果。
“亲吻我,拥抱我,将一切都交与你?我之?间的连结。”
她好像听见月泽呼唤了一个?名字,一个?陌生的,她不曾听过的名字。
但她却像是回应似的,乖巧而顺从地伏在月泽的膝盖上,听凭她撩起自己的头发,湿润地轻吻着她的后?颈和?耳垂,轻缓得如同拉动木偶的线绳,每一次触碰都能立刻得到回应。
力量被抽空了,就算现在想反抗已经太迟了,鹤卿目光迟滞,被夺去了声音和?视线,只能听见月泽的话?和?她头上银饰的叮咚声。
月泽的口中发出如同蛇类的嘶嘶声,继而是用鹤卿无法理解的语言念出的咒语,她却莫名听懂了其中的一两个?词语。
祈愿,命数。
*
灵气耗尽的月泽卧在床边,疲惫地注视着昏睡的鹤卿,她的呼吸很不均匀,虽然暂时睡着了,身体却依旧在承受疼痛,时不时因钻心的痛楚发出几声沉重的喘气。
幽谷大鲵的剧毒已被她的蛇毒中和?,熊的暴虐亦被以月氏的力量压制,但将它们强行?制成蛊丹,又让鹤卿生吞,对她的身体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
被忽高忽低的体温反复折磨着,鹤卿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月泽不得不又喂给她一些自己的血,用来压制那些毒素。
尽管现在的她也很需要补充灵气,这种术法给月泽带来的,是长久的不可逆转的伤害。
妖物的魔性?未消,她需要尽快将最后一味材料寻到,否则蛊术功亏一篑,鹤卿又会在垂死的边缘徘徊。
她本?不该如此铤而走险,但置之?死地方能后?生,不入绝境则难寻生机。
月泽一直守着鹤卿,直到黎明时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户,轻薄的雾气笼罩了竹枝小?路,棕色和?灰色的鸟儿在林间亮起歌喉。
这一天,鹤卿睡到下午才起来,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胃里?尤其痛得厉害。
鹤卿环顾四周,月泽已经不在了,枕边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