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显露的仇恨，砚离正是离尧山最危险最值得?忌惮的殿主。
看他刚才对付猫妖的样?子，若是被他知晓月泽的身?份，是不是会被毫不留情地诛杀？
自日烬台焚毁以来，离门内对除魔定下了指标，每殿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上缴一定数量的妖丹，否则就会受到处罚。
就连一些不伤人的小妖也被尽数屠戮，对除妖的标准越发严苛。
就算月泽是砚离亲自任命的殿主，就算她是牙商亲传，他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再加上铁面无私的玄柯，月泽要如何脱身?？
“你在看什么？”砚离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捏着自己的狐毛衣领问：“对这?狐狸毛感兴趣？”
鹤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出神。
“悄悄告诉你，这?是妖狐之尾。”
“可这?是红色的，红狐不是已经消失上百年了吗？”
砚离笑了笑，“所以才格外好看，对吧？”
他的笑容让鹤卿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大殿主似乎格外健谈，和?以往不太一样?。
提着灯笼的巡逻弟子很快就赶来了，鹤卿被砚离扶着走下斩梅台，夹在公告栏上的八卦小册在晚风中哗哗响着。
“参见大殿主！刚才是否有妖怪作祟？”
“已经没事?了，妖物已被诛杀，你等加强防卫，若再遇妖魔，格杀勿论?。”砚离说完又看向鹤卿，缓缓说道：“我送你回药庐。”
“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药庐？”
砚离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金色的鹿车缓缓驶来，四方鹿背上的金色鞍具在夜晚反射着微弱的光，驾车弟子升起了铁帘，砚离邀请鹤卿一起进去就座。
鹤卿连连摆手，拒绝道：“那不行，我岂能和?大殿主同?车？”
见她已经恢复了精神，砚离便没有坚持，只让鹿车走的慢些。
鹤卿跟着鹿车在夜晚宁静的离尧山中缓缓前行，他们远离了斩梅台，也远离了巡逻者的点点的灯火。
他们路过孙小桃的瓜社?据点，如镜的丹霞湖水倒映着皎洁的月光，湖畔的仙启堂外堆满了各种?贡品。
鹿车驶过姹紫园和?小梯田旁的道路，终于看到了药庐和?高?大的西岳榕树。
等到了药庐外的篱笆小筑，鹤卿便靠近车窗与砚离道别。
砚离示意鹿车停下，拿起三槐杖下车，鹤卿立刻上前扶他。
李剪不在了，失去了左膀右臂的砚离一定伤心欲绝，想到这?里?，鹤卿轻声说：“李剪大师兄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您也要尽快振作起来，离门不能少了大殿主。”
砚离没有说话?，陪着鹤卿一路走到榕树下，熄灭的篝火盆还放在那里?，焦黑的柴堆在其中，周围摆着五六把凳子，一看就是药庐弟子们取暖时留下的。
鹤卿连忙将?挡路的小板凳挪开，说道：“大殿主您别送了，到这?里?就好。”
砚离望着西岳榕树巨大的树冠，感慨道：“这?棵榕树，也有几百岁了。”
鹤卿犹豫一会儿，终于开口?：“大殿主，我有个不情之请，您知道燕姑娘住在闻风阁的哪间屋子吗？”
砚离并未回头，“闻风阁内房屋众多，我也无法分辨。”
“燕姑娘也是的，我明明可以直接去找她，非要到那无人一隅，险被妖魔偷袭。”
“也许，那个地方对她而言很重要吧。”砚离一直看着那颗西岳榕树，“听说沧水殿有一棵南郡桂花，是你帮忙移植的。”
“是的，是山下送到凌霄阁的，弟子自作主张了。”
“她喜欢吗？”
第094章 动点手脚
“当然, 殿主她非常喜欢桂花的香气，而?且这棵桂花树可真是个宝，用它做成?的桂花糕特别香甜软糯, 还能?入药！”说起这些, 鹤卿的表情明?显带着雀跃，大有滔滔不绝之意。
砚离说道：“可惜虬华楼内许多植物无法生长, 不然我也?想要些许点缀。”
“大殿主喜欢什么植物, 或者花？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帮您留意。”
“枫树，我觉得?它的叶子很美。”
枫树……
是啊, 为什么是枫叶呢？
三?槐杖轻轻叩击着地面?，鹤卿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的目光瞥见了砚离腰间挂着的玉佩。
那是一块枫叶形的玉, 似乎被摔成?了两半, 却用金箔细细修补好了。
她正发?呆时，砚离提醒道：“你该回去了, 天寒。”
鹤卿作揖告退, 可离开砚离身边没多久, 她就觉得?凉飕飕的。
大殿主的身边非常温暖, 丝毫感受不到入冬的寒意。
她走进药庐, 沿着小巷走回弟子居，透过院墙上镂空的饰窗，看见砚离仍站下树下, 火红的狐裘随风而?动。
他注视着榕树粗壮盘结的根部?，久久未曾离去。
第二天一早, 赵果站在乾坤殿外，双手插在袖子里, 看到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