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欲动?的土蜥蜴和猫妖说道:“龙蜥子午已被我诛杀,你们还想抵抗吗?”
那些小妖怪放弃了攻击,四散而逃,他们本就?是弱小的妖怪,依靠着魔窟和子午的照顾才生存至今。
只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砚离回过头,发现地上落着一把?剑,那萦绕着红黑交替之光的剑无疑是断道归鸿,眼前面露惊慌的男子正是李剪。
“你是谁?你为什么……”
李剪抽出了身后的剑,他刚历尽艰辛找到这里,看着面前陌生的人和一地狼藉的尸体,他的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断道归鸿在地面震动?,然后飞向了砚离,他一手握剑,一手抓着妖丹,周身发出强大的火灵,那火焰似乎盖过了不断从高空跌落的熔岩。
“如你所见,这里就?是最初的战场,只有活下来的,才能走出去。”
李剪惊惶地后退,剑指前方,“你不要过来,你不是我的师父!”
面无表情的砚离站在此时如同地狱的魔窟中,如同一尊鬼魅雕像,他不再眯起双眼,炽热之火在他的瞳中熊熊燃烧。
“我的亲传弟子,从不会让我失望。对吧?李剪。”
“火浪招来!我和你拼了!”
李剪用颤抖的声音喊叫着,奋力?冲了过去,他挥舞着荧惑剑法,刺向砚离。
“天真?的孩子,你忘了这把?剑出自谁人之手?”
剑悬停在了半空,魔窟之内,除了鬼怪的嚎叫,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
毛毛又一次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仍在树穴内,周围干燥寒冷,阳光无力?地透过树桩的缺口,落在她黑色的毛发上,噩梦不再。
她钻出树洞,伸了个懒腰又舔舔爪子,一串蚂蚁在很近的地面爬过,运送切碎的树叶,果仁,还有一撮属于她的褐毛。
毛毛翻看自己的肚皮,愤怒地一爪子拍散那些蚂蚁,她并不是全黑的,肚皮上布满了褐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形如斑纹。
远处叮咚的水声,飞鸟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清新安宁的空气,都?提醒着她已经逃离炼狱的事实。
她虽侥幸存活,但洞窟中发生的一切,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家园不在了,她不知道那里是否该被称作是家,但至少在她的认知里,那个浑浊脏污之所,曾经有朋友,还有一位除了喂食和生病外,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龙蜥巫医。
那位女士固执且凶残,与上面的人类达成?了某种糟糕的约定,葬送了许多同伴的性?命,无人敢于反抗。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所有人的“母亲”,现在那个所谓的人类朋友杀死了她,是她活该。
毛毛早就?知道人类不可?信任,但他们无法逃离,那些多年来,葬身于虚无的同伴,被随意虐杀丢弃的同族,谁来为他们复仇?
黑猫在原地来回转圈,愤怒踌躇渐渐压抑挤压在胸口,鲜红的爪从肉垫中伸出,她意识到自己不甘心就?这么仓皇逃走,但弱小无助的她又能如何呢?
毛毛的脑瓜里冒出了曾被她埋进?石头缝里的东西,吃掉它,就?可?以变得更强,外面的妖怪都?是这样做的。
子午一向禁止他们这样做,但现在,她已经死了。
毛毛放弃了逃往北地的计划,她在和睦的冬风和凶猛的烈焰中选择了后者,转头向小径穿梭而去。
灰衣服,红衣服,还有上面的人类,我要你们全都?付出代价。
*
冬日?夜晚的离尧山格外宁静,特别是朝着锁妖塔的一侧,日?烬台的废墟依旧没被清理,那些破败的高柱和石块早已彻底冰凉。
寒风吹过废墟,就?像它数百年来吹过这里时一样,缥缈的冬日?天空里,云朵将星星掩藏。
日?烬台前的空地上,画着一组繁复的阵法,它直径约两米,周围整齐地堆积着各种灵材木架,阵法中央的短小圆柱是重新切割以后的天元柱。
它们只有原先长度的十分之一,但能保留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凤霞阁的匠人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上面雕刻灵兽的图案抹去。
这里便是将要用来替代日烬阵的雏形,但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启用,如果没有合适的支撑材料,也许一直都?会如此闲置。
红衣的人影伫立在阵法中央,他轻轻抚摸着每一根矮柱,在其中注入法术的力?量,裘衣下滚动?着层层火灵。
他曾与牙商一起,亲手打磨每一根天元柱,挑选封印其中的灵兽。
在日?烬台重建之前,火种只有由他亲自保存才安全,但长期将火种封印在断道归鸿中,对他的身体是个巨大的负担。
他负重而行?已久,因此对行?此类危险之事早就?习以为常。事毕,他跨过开阔的门?廊走入日?烬台,身形隐没在倾斜石墙和重重废墟之中。
斩梅台上,穿着黑白道袍的女子正在悄悄前行?,最近夜间巡逻的弟子多了起来。
出于安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