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出现的大洞,洞口边缘正不断滴落滚烫黏稠的焦油,落下的火星将山上掉下来的树木、瓦片和人?类残体点着?。
火又烧起?来了,在这?阴暗潮湿之地,她最厌恶的火光映照在她扭曲的双角和暗藏褶皱的皮肤上。
她大声咒骂着?该死的离门,咒骂着?虚火殿的主人?,痛苦的表情却在看?到洞窟里躺着?的人?时瞬间消失了。
那是一个瘦弱且满身血迹的人?类,他躺在废墟之中,身体被一根尖锐的铁刺贯穿。
他的上方就是魔窟被砸出来的巨大洞口,许多嘶吼的小妖从?他身边跑过,破损的红色裘衣下露出的身体,乍一看?满是伤口,左腿扭曲变形,恐怕早已?被压弯骨折。
子午发出一声嗤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他死了没。
“喂,死了?”
那人?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土灰,被贯穿处的伤口已?经焦黑,甚至发出烤肉的味道,曾经吃过不少人?的子午此时却觉得直倒胃口。
废墟堆里隐约可?见一些人?类的手脚,这?些从?爆炸的山顶掉下来的修士,哪怕再有本事也难逃一死,在这?里和妖怪们陪葬,真是讽刺。
“咳咳咳……”
咳嗽声传来,那个人?突然动了,他周身的伤口表面开?始覆盖起?一层短小而洁白的绒毛,那绒毛像白色的苔,又像细细的冰。
冰霜蔓延而过,将裂开?的皮肤黏合在一起?,血水被吸收,绒毛渐渐褪去,那些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他恢复了呼吸,睁开?双眼?剧烈地喘气,发出濒死般的沙哑怒吼,即便没有死去,对痛苦的感知?却一分也不会减少。
他醒了过来,很快发现自己身躯中央扎着?的粗壮铁刺,因此动弹不得。
这?伤口太大,一时间无法修复,于是他徒手握住那铁刺,流淌着?血水的手中发出刺眼?的白光,将铁刺被重重地折断,他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身躯因为伤口而不断战栗。
但他成功了,和之前许多次一样,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了。
他扔掉铁刺,费力地撕开?碍事的衣服,丢掉打结的狐毛领子,刚愈合的伤口处,皮肤柔软细腻,仿佛新生。他反手撑住地面,把自己从?断裂的铁刺中拔了出来,鲜血因他粗暴的动作溅落,淌进?身后的废墟里,被尚未褪去的热度蒸干。
他缓缓坐了起?来,身体中央的伤口开?始恢复,在白色绒毛的覆盖下,久经战场的战士看?了都觉得可?怖不已?的创伤居然愈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他知?道自己的腿骨折了,干脆撕掉裘衣下的裤腿,脱下靴子,待绒毛褪去,他半裸着?赤脚站了起?来,看?到了身边站着?的子午。
她断了一条手臂,眼?里流露着?厌恶,但这?是这?位夫人?见到自己时最常有的表情。
“你在山上搞了什么?”子午毫不掩饰的龇牙咒骂着?:“看?看?这?里,莫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拉扯了几下破烂的衣服,发现剩余的布料并不够掩盖身体,便不再纠结,直接问道:“那件东西没事吧?”
“在石室内,好?得很。”
“那便好?,管好?你的小妖们,上面会派人?下来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罢便要?离去。
“等等!”她叫住他,问道:“日烬台是毁了吗?”
“爆炸把一切都毁了。”他喘着?气,面色凝重地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绝不放过他。”
子午的表情反倒轻松了起来,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越过男子朝前走去,脚步显得轻盈而雀跃。
“既然日烬台已?经不复存在,我?又何须再听命于你?”独臂的子午笑了起?来,身后的粗尾巴哗哗地抖着?,“毕竟已?经没有可?以阻止我?出去的东西了,上面的火种灭了吧?我?能感觉得到。”
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子午,你难道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约定?那根本不是什么约定,那是你单方面的奴役!”
“锁妖塔,你已?经不在乎了吗?”
“我?曾经在乎,但如今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窟里度过了数百年后,我?所在乎的,无非是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她不以为然地向洞窟出口走去,灰烬和火星淅淅沥沥地飘着?,像雨又像雪。
当她走出阴影,身后粗壮的蜥蜴尾巴兴奋地抬了起?来,和她的双手一起?高举着?,仿佛在迎接新生,她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太久没有跨出这?里一步了。
“虽然全是死尸的臭味,但这?是外面的空气。我?要?走了,再见。”
“你不能走。”
“哦?”
子午露出了尖牙,黑暗的洞窟四周突然钻出数条绿色的藤蔓,坚韧的蔓条瞬间将后者捆住,他露在外面的皮肉也被藤蔓上的刺勒出血。
子午转过头来,看?着?被自己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