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亭外走进一人。
那白?衣飘飘的身影近了,开口问道:“你就是孙小桃?”
小桃看到来人一惊, 恭敬地?行礼,“回殿主, 我是外门弟子孙小桃。”
月泽的眼睛瞟过?那些字迹不一的纸片, 眼尖地?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小桃这才想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这些八卦小讯可不能被殿主看见,可一时间也整理?不了, 她干脆站在桌前用身体挡了个结实。
月泽将目光转回孙小桃身上, “你今天见过?鹤卿吗?”
小桃答道:“回禀殿主, 未曾。”
“那昨天呢?”
“没有。”
“最后一次见她是几时?”
小桃的脸颊渐渐鼓了起来, 她反问道:“小鹤她不是一直在侍奉您吗?如果连您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一介外门弟子就更不知道了。”
她话中的讥讽之意很明显,月泽并未计较,只冷冷地?说:“你若看见, 让她尽快来见我。”
“月殿主!小鹤她一直以来十分仰慕您,您知道吗?”
“鹤卿的事情, 我自然全?都知晓。”
小桃看着眼前的沧水殿主,有一瞬间很想告诉她, 鹤卿被一个妖怪带走了。
如果沧水净雷两?位殿主一起调查,也许她很快就能回来了,藏在山上的妖魔也将无处藏身,可那些八卦流言又让她此时如鲠在喉。
“殿主,我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讲。”
小桃调整了情绪,将身后的一张纸片递给了月泽,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表情凝固了。
“我不评价您的私事,但小鹤在内门受欺负时您不管不顾,您与别人亲密时也未曾考虑她的感受,现?在反倒来问我她的下落,您不觉得可笑吗?”
“瓜社已?经尽力平息这些流言,但它还是越传越快,眼看山下人都知道离门殿主和妖怪双修。你既是一殿之主,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呢?”
月泽在纸片上施加一点灵力,那张写满了她与妖女?苟且之事的纸片便飘回了桌上。
“我并不知晓她在内门的遭遇,而我所行之事也都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和妖怪同床共枕也是吗?”
月泽冷静的面容上,双眸却有些忽闪。
“殿主确实提点了小鹤,又带她进了内门,可这不代?表您可以玩弄她的感情。我知道没资格要求您这样身份的人恪守专一,所以小桃斗胆,请殿主另择良人。”
她的话语如同一串连珠炮敲击在月泽的心头?,她从想过?会这样被一个伶牙俐齿的外门弟子劈头?盖脸地?指责。
月泽周围的寒意越来越浓,浅浅的薄冰爬上了亭柱和地?面,又将桌上的纸片冻的发硬,但眼前姑娘气势汹汹的姿态却未因此减少?分毫。
孙小桃的双手捏紧成拳状,依旧愤然地?注视着自己。
鹤卿有一位不错的朋友,她想着。
月泽收起了扩散的灵气,语气稍软了一些:“谢谢你对鹤卿如此关心,但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小桃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继续穷追不舍,“殿主,小鹤她也算是诚心待你,何不好聚好散?”
“我也曾想过?……可一但想要守护什么?,便再也无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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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启,
昨夜传来急讯,唤我回去?处理?,只得连夜下山。
没能当面告别,未觉丝毫遗憾。你我总是如此,错过?了离别。
这几天如梦一般,若要问我是什么?梦,那自然是美梦。每当夜中醒来,看到你容颜在侧,都令我暖心无比,仿佛再也不会惧怕黑夜。
我予世人光明,却畏暗夜独行。
你的画符太丑了,我不忍看帮你全?都丢了。
你该去?找你心爱的沧水殿主了吧~
你托我带给她的信,我没有送到,你只好亲自去?和她解释了。
你也可以告诉她,你在一位姑娘的闺房里?住了几日,虽未同床共枕,也算同屋而眠。
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你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你会想念我吗?
我们还会再见的。
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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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卿手里?拿着信纸,只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
她不是愚钝之人,那个叫做燕棠的少?女?,她看着自己时每每眼中洋溢着的欣喜和炙热,还有那些亲昵的举动和有意无意的靠近。
但她不敢细想,也无暇去?想,因为她的心里?早已?记挂着另一个人,借用那份温暖躲藏不敢面对的心事,鹤卿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弟子居,桌上摆着那封写着卿启的来信。
房间多日未曾打?理?,却并不显得凌乱,桌上的书籍也都归入了书柜,茶杯已?经洗净反扣在托盘上。
有谁替她打?扫过?了。
鹤卿不知道燕棠是怎么把她送回来的,但此时就是她回归往常生活的时候了。